“不管怎么样,我都支持和拥护他的决定。”
刘占元失望地转身离开,然后顺手关上正堂厚重的房门。
罗树林尤为落寞地孤坐在这间阴暗无比的屋子里,犹如一个被人遗弃的孤寡老头。他疲惫不堪地坐着,抬头看了看紧闭的木门,自言自语地笑道:“既然刘震天所作的每项决策,你都竭力拥趸,又何必对一个共党的老家伙心慈手软,耿耿于怀?”
刘占元郁闷地行走在空落寂静的天井旁,他一边踱步,一边挥舞手中的拐杖敲击自己的假肢。陆轩如影随形地跟在他后面。
走了一会儿,他随即冲着陆轩招了招手,轻声地问:“已经逃往华北海宁镇的赵建国传来消息了没有吗?最近你们有没有派人跟踪他的动向?”
陆轩咽了一下口水,小声地答道:“站长,根据前方线人发来的情报,那小子跟中统的西北站长李肆逃出了鬼子的监狱。不过,他们逃跑的途中,赵建国被李肆逼得走投无路,纵身跳进了滚滚长江里。”
刘占元难以置信,“哦?竟然有这等事儿?”
“可惜他生还的机会十分渺茫,除非奇迹出现。”
“不管怎样,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刘占元不容置疑地下达命令。陆轩感到有些为难,他叫苦不迭。
“要想找到他,将会浪费咱们很多的人力物力,吃力不讨好。你又何必对一个假想敌花费那么大心血呢?
刘占元胸有成竹地说道:“还不是为了那个密码本,我估计那老家伙是共党故意投放的烟幕弹,他们想拖住我们的后腿。我们很有可能中了他们调虎离山之计了。你马上给司令发电文。”
陆轩十分麻利地从口袋里掏出纸和笔,做好记录的准备。刘占元挥舞到半空的拐杖却停住了,他有些泄气地改口说道:“唉,我看还是算了,你先不发了,过后再说。”
陆轩感到非常奇怪,因为向来办事干脆利落的刘占元很少在发电文这件事情上优柔寡断,拖泥带水。他惊讶地看着对方,刘占元放下悬停半空的拐杖,继续踱步行走,过了一会儿,他低声问:“上次我吩咐你查验老家伙的伤势,这件事情你处理得怎么样了?”
“站长,我已经安排下去了。明早就会知道结果。”
“你们不用查了,因为我已经看过他的伤口。”
“好的,站长!等下我让弟兄们取消任务就是了。”
陆轩纳闷地看着对方摇摆不定,刘占元再次举起拐杖,悬停半空,犹豫片刻之后才放下来,他尤为冷静地吩咐道:“你们赶紧找个医生给他疗伤。我累了,先去睡觉。没有特别重要的事情,最好不要打扰我。”
刘占元一拐一瘸地转身离开。陆轩分明看到他精神抖擞,脸上毫无睡意。当他再次走出那间下榻的卧室时,已是傍晚时分,华灯初上。
他忧心忡忡地走进罗树林所在的那间屋子,赫然发现屋里没有任何变化,跟他离开时一模一样,甚至连那杯他刚喝了一半的茶水还原封不动的放在那里。
看到这样的景象,他知道陆轩肯定还没找来医生处理罗树林的伤口。他望着斜躺在靠背椅上的罗树林,只见对方的脸色显得愈发苍白,就像一个频临死亡的病人。他下意识地伸手探测老家伙的鼻息,哪知对方呼出的灼热气息烫得他赶紧缩回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