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了,等着希望的心,也渐渐凉了。
眼看着国师回来的机会不大,便也不再提了。无论是梵如尘,疑惑是艾九儿,连活跃如小白,都保持了沉默,不提这令人堵心的事儿。
月儿高高挂,心上人儿还不归,这是怎样的凄凉心境啊!
女王坐在御花园的秋千上赏月,身旁有梵如尘候着,他手里端着一盘水果,供女王时不时的吃上一口半口的。
看着女王一直仰着脸,连伸手拿吃的都不低头,只专注的看着那半月,梵如尘只觉得眼前的女子好生可怜,那般痴心,却是错付了。
随后,他又想起南楠,依着李老头的能耐,她也该知道这个消息了吧?她又该会是怎样的感受?怕是比女王更难过吧。
这般想着,心头竟是有些痛,突然感觉对不起南楠。便是至今对她没有儿女情长,似乎也不该这样贸然的伤着她。
“唉!”梵如尘忍不住叹了口气。
这一叹,似乎是替女王开了个头,终是支撑不住,低下头来,重重的叹了口气,再叹口气。
良久,她道:“其实我知道,他疼爱我,宠爱我,容让我,都是因为我父亲救过他父亲的缘故。我更知道,虽然我和他是平辈,但他一直把我当成晚辈那样照看着,又或许其实像是对女儿那般。是以,这多年来,自打我发现喜欢上他,我便知道想要做他的女人,那是太难太难。可是,这么多年,我就是喜欢他,只喜欢他一人。为了他,我可以不当这个女王,可以不在乎一切,只要他愿意和我在一起,让我做他的女人,我便是死也甘愿。可是,梵如尘,你看,他明知道我的心意,却这样躲着我。”
女帝一番话说的释然又伤心,沉重又轻松,因为她什么都明白,就是放不下。
梵如尘听着,何尝不知道女王这种心情呢?他身边就有这样一个人,甚至比女王还要痴情,比女王要的还少。那便是南楠,她连做他的女人都没有多想过,只是想能够陪伴着他。
不知道怎么的,面对大荒女王,梵如尘一次又一次的想起南楠,每次都是心头隐隐作痛,说不出来的痛,折磨得他几乎承受不住,感觉自己是个罪大恶极的人。
他想着南楠,听着女王诉说情殇,忽然很想知道萧珏到底是怎么想的,是不是这么多年真的从来没有对这个一手养大的女孩有过一丝异样的情感。
“你说,是不是打一开始,就全都错了?”女王忽然问道。
梵如尘怔怔的道:“你说,会不会国师也喜欢你,只是过不了心中那道坎儿?”
“这个朕也想过,他那样不在乎任何的人,似乎不应该是那样。”
“那……”
“所以,说来说去,朕和他没有可能了,是不是?”
“这个……”
“罢了,一切的一切,明天就有结果了。若是他不回来了,朕便立你为王夫,若有机会,朕也自会替你讨回公道。”
听到后半句,梵如尘的一颗心简直是要沉到谷底,再听最后一句,他明白了,女王是知道他是青莲太子,还知道他那些遭遇了。
完了完了,女王得不到所爱的人,这是拿他凑合了!
可是,他纵然不娶南楠,也要娶个自己喜欢的人啊!不然也太对不起南楠了!
所以,他坚决反抗道:“不行,说好是配合你演戏,不能真来。”
“是吗?那你明日悔婚吧。”女王轻飘飘的说道,唇边的一抹笑意尽显凄凉和无所谓。
不知道怎的,梵如尘突然偃旗息鼓了,眼睁睁看着女王起身离去,他呆了呆,环顾四周,心中清楚这是女王的地盘,逃也逃不掉,只好默默跟了上去,反正女王也不可能真叫他做实质上的王夫。
翌日,天还没亮,女王和梵如尘都被吵醒了,宫女喊了好多遍,要为女王梳洗更衣。
女王呆坐良久,才意识到今日是大婚之日,挑开床帐向外看了看,看到梵如尘和她一样呆坐在临时铺就的地铺上,立时清醒了。
她深呼吸了两下,说道:“国师归朝了吗?”
“回陛下的话,国师还未归朝,但礼部已将一切准备就绪,陛下还有什么吩咐?”
女王沮丧的扶额,好半晌才道:“进来吧,为朕和王夫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