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楠终究还是离开了幽冥山,连说也没跟梵如尘说一声,直到两日后,梵如尘才知道南楠已经和李老头一起回凤凰山去了。
艾九儿是和梵如尘同时知道的,还是皇甫傲天憋不住说出来的,登时愣在哪里,有点搞不懂怎么突然不辞而别了。
虽说李老头的徒弟不在幽冥山了,可梵如尘还在呀,也不用走的这么急吧?
看着艾九儿和梵如尘一无所知的迷茫样子,皇甫傲天急的直跺脚,忍不住说道:“还不是梵如尘这小子一直把你放在第一位,南楠姑娘到底是痴心等了他这么多年,却是一点希望也没等到,终是受不住,选择离开了。”
梵如尘不解的道:“那也不用不辞而别啊,我最近并没有惹着她,也不曾故意冷落。”
“那天吃饭,她刚给你盛了碗汤,你也拿起勺子要喝了,可你听了九儿等着你一起练剑,立即放下勺子去了。你分明没吃饱,却还是立刻走了,这让南楠姑娘做何感想呢?连我这个粗人看着都觉得心痛了。”皇甫傲天说着说着就止不住的叹息,然后摇着头走了,颇是无奈。
他也知道梵如尘对艾九儿没有男女之情,可是,到底还是比对南楠要上心的多,一个连朋友都比不上的,又怎敢再贪心做爱人?
这么多年,也真是难为南楠了。
目送着皇甫傲天离开,艾九儿尴尬非常,连手里的黑玄铁剑都沉重得几乎拿不住。
“这不是你的错,别自责。”梵如尘拿剑碰了碰艾九儿的剑。
艾九儿醒过神来,讪笑道:“不管怎么说,南楠还是羡慕我的,若是没有我,她还能守在你身边,也是我太粗心,没有注意到她给你盛了碗汤。”
“那汤本就是我做的,喝与不喝又能如何?大抵她是早就想走了,无非是恰巧赶到那天罢了。”梵如尘笑着说道,又催艾九儿专心练剑。
艾九儿也想静下心来,可一想到南楠这多年的苦苦痴恋,也多有心疼,忍不住问道:“你不能给她一个机会吗?”
梵如尘身形定住,定定的望着艾九儿,一眼不眨的望着她,好半晌才道:“你是真心希望我娶她吗?不管我是否喜欢她,你都希望我能够成全她的一腔痴情?”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看她挺可怜的……”艾九儿急着解释,却发现言语那么无力,她似乎是刺痛了梵如尘的心了。
梵如尘淡淡的笑笑,握着剑敲了敲她手里的黑剑,说道:“九儿,你知道这手里这把剑有多来之不易吗?”
“嗯?”
梵如尘继续说道:“秦轩,特种兵秦轩,他用了整整七年才将这把剑淬炼锻造好,每一步都是他亲力亲为,单单我见过的图纸和样品都不下百种。他的一双手满是老茧,不知多少次磨出血,他都不肯让旁人为他下一锤。有一次我问他,为什么要这样苦了自己,你猜他怎么回答的?”
艾九儿万万没想到这把剑如此来之不易,她还不止一次的觉得这剑太过沉闷,不适合女子来用,却不知道是秦轩用心血铸造的……
“你猜猜,我很想知道你能不能猜得到他怎么回答的。”梵如尘催促道,笑容浅淡,有一丝心疼在其中。
艾九儿明白,那心疼是对秦轩的,就像她心疼南楠一样。
良久,她干笑着道:“他一字不说,只笑了笑,继续忙他的。”
梵如尘大惊,好半晌才道:“你果真是了解他到了入骨的地步。”
艾九儿笑了笑,仰头看了看天,说道:“那是你不知道,我曾经深深的喜欢过他,喜欢到那般自负的我,都不敢表白。”
“啊?”梵如尘大惊,目瞪口呆。
她自顾自的道:“这么多年,秦轩对我的好,我都记在心里,但我知道我是回报不了的,也不能拒绝。我和他早就错过了,是不会有结果的,他也很清楚。所以,他只默默的对我好,半点回报也不求,而我不能拒绝,不能道谢,那样他会难过。”
“如尘,你知道吗,他那样苦了他自己也要亲手锻造这把剑,只因他是为我做的,便是受苦也是愿意的,否则他会觉得不够用心,没有意义的。就如同我当年,也曾为了他愿意苦了我自己,只是那时的他不知道罢了。”
梵如尘沉默着,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是看着艾九儿唇边的笑意,他的心隐隐作痛起来,有些不能承受。
终于,他还是忍不住将剑收起,上前一步,将她拥在怀里。
他柔声安慰她道:“会好的,以后他会放下的。”
“可是今天得知南楠不辞而别,我有点不敢想象秦轩离开我时会是怎样的心情。”她说着,泪水模糊了眼,手中的黑玄铁剑,越发的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