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确实是一定要救赫连铭,但也绝对不能连累天长,不但不能伤害他的身体,也同样不能影响他登基。
想到这里,她问道:“你原本打算何时登基?”
天长回道:“原本是定于半个月后的,也就快到了,可我没想到这短短几日竟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情,真真是让人担忧。”
“尽量提前吧,只要你顺利登基了,天昊就不能太过肆意妄为。可如果你一日不正式登基,他就还有机会,因为你父亲的离去,别人并不知晓。”艾九儿急切的说道,说完又突然想起一件事来,急忙问道:“现在是谁在处理朝政?”
天长答道:“当然是我代为监国,天昊和诸位兄弟代为辅佐。只可惜,我治国的才能并不怎样厉害,又是初涉朝政,难免有时候不比天昊他们更得群臣之心。”
这倒是个问题,艾九儿想了想,小心翼翼的说道:“天长,我不是看低你,我是觉得你若觉得有难题不好解决,可以试着找赫连铭谈一谈,他在这方面毕竟比你接触的多一些,你说是不是?再者,我们眼下根本顾不得那么多了,还是以稳固你的皇位,保护一些人的安危最为重要。”
天长点点头,虽然心里很不高兴自己这处理朝政方面比赫连铭弱,但他必须得承认这一点,也必须认同艾九儿所说的。
他略微思索了一下便做了决定,看向秦轩,郑重的恳请道:“我去看一看赫连铭,你在这里陪着她,多跟她商量接下来的事情,千万不要焦急,更不能关心则乱。”
一直都默默陪在一旁的秦轩点点头,似锦也点点头道:“你放心的去吧,我们这边不会有事。”
天长嗯了一声,便起身离去了。
艾九儿只静默了一会儿,便拿起针线,准备刺绣,因为她发现每次刺绣的时候,心都能静下来,对待事情也更加理智一些。
看着艾九儿选了一块明黄绸缎,秦轩凑了过去,说道:“你这是打算给他绣个搭配龙袍的腰带?”
艾九儿点点头,说道:“秦轩,我们来理一理吧,你觉得这件事都牵扯了哪些人。”
秦轩想了一会儿,皱眉道:“九儿,你太看得起我了吧,我才跟你认识多久,知道的才多少,哪里猜得出都谁牵连其中。不过你倒是可以把你心中的疑惑说给我听,我也能多知道一些。”
艾九儿这才意识到这个秦轩和她很久未见,彼此并不算熟悉,就如同她不知道他的师门在哪儿,他也不会知道云依和风七是谁一样。
她很想说些什么,可是脑子里很乱,一时间不知道从哪里说起,便叫秦轩抓紧时间修炼,日后也多一些实力。
秦轩知道艾九儿需要静一静,便和似锦离她稍远了些,各自进入了练功状态,艾九儿则继续一边刺绣,一边想事情。
那厢,天长来到天牢,一路朝着关押赫连铭的玄铁牢笼而去,发现监守的侍卫更多了,心里对天昊的嫌恶又多了几分。
如若不是他提前将艾九儿接到乾定殿住下,如果不是艾九儿跟他说起在离水谷发生的事情,他还不知道他引以为心腹的弟弟,竟一直在暗地里谋算他,试图把他拉下马。
这个弟弟不但和他国勾结,还试图打着他的旗号将艾九儿困住,以此来要挟他和赫连铭,此等行径可真是令人鄙夷至极。
好在如今已经看清楚这一点,否则,真真是要恨不能杀了自己。
来到了玄铁牢笼外,天长觉得有些冷,忍不住握了握拳,又抬手捂住了口鼻,实在是药味儿太浓重。
他走过去,看着牢中的白衣男子,看他越发虚弱憔悴的模样,有几分怜悯之情。
这人若非因为他,也不会落到此等境地。
“又受刑了吗?”天长问道。
赫连铭坐在长案前闭目养神,没有睁开眼睛,缓缓说道:“短时间还死不了,只是九儿还需要你照顾。”
天长沉默了一会儿,不解的问道:“为何你明知道我对九儿是怎样的心思,对我还这般放心,仿佛把我当朋友一样信任着?难道你就不怕我趁虚而入,或者利用你来威胁九儿顺从我?”
赫连铭说道:“你有你的骄傲,怎会做那样的事。九儿有九儿的性情,又岂会屈从。而我,也同样有我的眼光,断然不会看错了你和她。”
“你这份自信真让我很是愤怒又无可奈何。”天长苦笑道。
赫连铭微微弯起唇角,笑道:“你的光明磊落也同样让我别无选择,只能把你当成朋友。”
天长微哑,问道:“何以见得呢?天昊做的那些事情,你就没往我身上想过?”
赫连铭说道:“我有些累了,快直奔主题吧。”
天长看得出他已经支撑得很是艰苦,立即说出了他来见他的目的,“九儿刚杀了赫连彬,就被人大肆宣扬,并被神佑国定为叛徒,举国追杀。你究竟为何被天昊困住,你既然不说,我也不好再问,只是,赫连铭,你连累九儿背上叛徒的污名,你对得起她吗?”
赫连铭没有说话,有些事情不是他一人之力能够顾全的,今时今日的境地,他也同样选择不了。
他是怎样被天昊困住的,暂时还不能说出来,就只能继续在这牢笼里受着,同时指望着天长能够照顾好九儿。
其他的,他根本是无能为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