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铭看不太懂这一鸟一虎为何不敢看他,但是他知道这几天它们过的也一定不好,遂蹲下身,一手轻抚似锦的虎脑门,一手轻抚小白的鹦鹉背,柔声说道:“都过去了,你们别自责,怨不得你们。我希望待会儿你们不要这么悲伤自责,因为九儿会更担心更自责,明白吗?”
一虎一鸟面面相觑,对视了一会儿后,齐齐点头,小白问道:“九儿还好吗?”
“还好,这些事打不垮她的,所以你也不要给她丢脸,知道吗?”
“小白知道,小白知道。”
听着小白又恢复了脆嫩欢悦的语气,赫连铭放下心来,拍了拍它们的脑袋,起身离去。
回到九天阁时,艾九儿已经醒来,正在为自己胳膊上的伤换药,看着她费劲的单手包扎,赫连铭很是心疼,急忙上前帮她处理好,不悦的道:“你的手也伤着了,完全可以叫人帮你,也可以等我回来,这么着急做什么,本就不用急着换药。。”
“怕你看到会心疼,也怕你起歪心。”艾九儿实话实说,又躺到被窝里,叫赫连铭去给她拿衣服来。
赫连铭很快拿来了一套衣服,放到艾九儿的身旁,边往外走边说道:“粥已经熬好了,我去外面等你。”
艾九儿没有应声,只是看着那大红锦裙,不知所以,不知所措。
她相信他是故意选了红色衣服的,也是知道她自打凤秋离世便只穿白衣,仅有一次盛装,也是一袭冰蓝色衣裙而已。
可这套衣服,却是大红的,叫她情何以堪。
他是想告诉她,不用那样守孝吧,他是希望她穿的喜庆一点,心情也明亮一点吧?
可是……红色,太妖异了。而且,他说过的,他的母妃曾一袭红裙在雨中起舞。那么,她若是穿上这身大红衣裳,岂不是会勾起他的回忆?
踟躇了良久,艾九儿最终还是穿上了那套大红绣暗红云纹的锦裙,不为别的,就为这红色可以遮去血的颜色。
穿了大红的衣裳,艾九儿对镜梳妆,发现这红色衬得她脸色更加苍白,只好对外面道:“赫连铭,给我拿些胭脂水粉吧。”
闻言,端坐着的赫连铭身子一僵,遂喜笑颜开的应声,迅速去取胭脂水粉。
她想上妆,自然是穿了那身红色衣裙。她想上妆,自然是不想脸色苍白,惹人心疼。她想上妆,自然说明她想开了,不再刻意守孝。
不多时,赫连铭抱着一大木盒的瓶瓶罐罐进来,将那些极好的胭脂水粉放到她的手边,拿走了她手里的梳子,说道:“你上妆,我给你梳。”
她笑了笑,没有拦着,反而打趣的道:“那摄政王是否还愿意为小女子画眉?”
赫连铭激动了,手一颤,木梳差点从手里滑落,这一惊一颤的,也错过了时机,艾九儿竟是已经拿起了青黛,自己描了眉。
唇角抽了抽,赫连铭很是后悔,抱怨道:“哪有上妆先画眉的,你分明就是故意的。”
艾九儿勾唇一笑,也不怕他生气,说道:“是啊,谁让你只是我男人,而不是我夫君。”
听了这话里深含的其他意思,赫连铭不淡定了,暴怒了,用力的将木梳拍在她的面前,吼道:“艾九儿!你再给本王说一遍试试!”
艾九儿含笑不语,拿起那些古代化妆品研究,发现还真是挺先进的,不但细腻温和,还有着好闻的淡淡香味儿,不愧是摄政王府上的东西。
瞧她泰然自若,赫连铭更是愤怒,奈何他也知道自己没名没份,没资格跟她叫嚣,只好愤愤收手,转身离去。
赫连铭生气离去,艾九儿却是很高兴的,她就喜欢赫连铭被自己惹得情绪失控的样子,尤其是这样吃醋的愤怒,可爱极了。
她现在的心情很复杂,急需一些调剂品缓和情绪,而赫连铭显然就是最好的,可以尽情的调戏,还不被他欺负。
因为他知道她有多倔强,有多傲娇,有多无情,所以他不敢欺负她,也不舍得欺负她,而她却毫不心疼,反而觉得这也是一种爱意的表达。不然,她怎么不去调戏别的男子?
上完了妆,艾九儿忍着双手上轻微的疼,随意将头发束起,刚准备起身,赫连铭却冲了进来,怀里抱着一堆衣裳,全部都是胜雪的白色。
他将衣服塞到她的怀里,愤愤的说道:“换掉!不到大婚之日,再也不许穿红色!”
她呆了一呆,忍不住笑起来,伸手去摸他的脸,被他躲开之后,她也不恼,笑道:“摄政王还真是可爱啊,连这个都计较。”
赫连铭不搭理她的揶揄,只是瞪着她冷声问道:“你换不换?”
艾九儿皱眉,憋着笑,可到底还是没憋住,只好轻咳一声,说道:“换,我这就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