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人,坏人,摄政王大坏人!”小白厉声叫着,隐约带着哭腔,盘旋在赫连铭的头顶,想啄他,又有些不敢。
赫连铭无视小白的责骂,小心的将昏过去的艾九儿抱到怀里,经过呆滞的德妃身边时,他冷眼斜视过去,声音又低又冷,“孟凌,我一直以为你是个聪明的,是个能忍的,是能成大事的。可如今,你却让我大为失望!你给我记住,不管我对她是真喜欢还是真利用,她对我都是极其重要的。你若敢对她再有半点坏心,我定叫你母子二人都死无葬身之地。”
德妃孟凌脸色惨白,被这番话吓得双腿发软,噗通跪倒在地,呜咽道:“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是我被妒忌蒙了心,我再也不会这样莽撞冲动,再也不会了。”
“父王……”赫连霄嗫嚅低叫,满是泪水的眼里全是懵懂不解。他不知道九儿姐姐为何要拿着软软的剑指着母妃的喉咙,他也不懂父王怎么会说要他们母子二人死无葬身之地,他只觉得好恐怖,好害怕,害怕得忍不住叫他一声父王,想换取他的柔声抚慰。
可是,他得到的却是赫连铭的冷眼相看,低声怒斥:“不许叫父王!再也不许!”
小孩子到底是没那么擅于察言观色的,委屈的哭着张嘴:“父……”
可孟凌却不敢让他真叫出那两个字来,忙捂着他的嘴道:“霄儿乖,霄儿乖,这里有外人,不可以叫的,不叫,我们不叫,我们心里知道就好了。”
睁着懵懂纯真的大眼睛,赫连霄看着一身冷意的赫连铭抱着满身是血的艾九儿快速消失在视线里,很久才呢喃问道:“母妃,摄政王他是不是生你的气了?明明是九儿姐姐不对,父王为什么要生我们的气呀……”
孟凌哭泣着为儿子擦眼泪,哽咽着解释道:“因为,因为母妃犯了错,母妃不该一时冲动扰乱他的计划,母妃惹他生气了,他才说气话的。霄儿不怕,摄政王最疼爱你了,他只是一时生气,不会不理你的。霄儿乖,听话,别叫父王了,被别人知道的话,会给摄政王惹麻烦的,我们不能给摄政王惹麻烦,记住了吗?”
“霄儿记住了,摄政王只是摄政王,不是霄儿的父王,就算是也只能放在心里,不能让别人知道。”稚嫩的声音说着略显老成的话,赫连霄虽然不懂,却也是乖巧的,听话的应和着,小手为母妃擦着眼泪,心里渴望着摄政王早些消气,早些来陪他玩。
抱紧赫连霄,孟凌夸赞她的宝贝儿子:“霄儿最聪明懂事了,走,母妃给你煮蛋吃,煮甜的,好不好?”
小孩子的心思到底是简单的,立时忘记了所有,拍打着小手掌笑道:“好,好,霄儿最爱吃甜蛋了!”
转身欲走,却听得一声低喝,孟凌身子一僵,慢慢回过身去。将儿子放到地上,她行了个跪拜大礼,恭敬怯懦的道:“臣妾莽撞,还请母后恕罪,臣妾再也不敢了。”
沐歆走上前去,摸了摸赫连霄的脑袋,慈爱的看着他道:“霄儿怎的来这里了,是来找你母妃吗?”
赫连霄仰着小脑袋脆生生的答道:“回皇祖母的话,孙儿是跟着摄政王来这里找您的。”
“是吗?那摄政王人呢?”沐歆明知故问的敷衍着,看也未曾看一眼跪伏在地请求她格外开恩的孟凌。
赫连霄想起了方才的事,小脸白了一白,怯怯的道:“九儿姐姐昏倒了,摄政王带她走了。”
沐歆笑了笑,这才让孟凌起身,然后一副刚刚发现她脖子上的血迹的样子,惊道:“这是怎么了,被谁所伤?怎的也不早些说,快去叫御医瞧瞧,可别留下疤痕才好。”
孟凌摇摇头,忍着痛道:“不碍事,劳母后挂心了。霄儿要吃甜蛋,臣妾先告退了。”
沐歆点点头,又看了看赫连霄,一脸关爱的道:“说起甜蛋,哀家倒是想起摄政王幼时也是最爱各种蛋的,尤其是喜欢白糖煮鹌鹑蛋再加以冰镇,说是最为清凉可口。只是霄儿体寒,你一定记得用红糖和生姜煮。”
听着这番话,孟凌神色变了变,愣了一会儿才感激的应声:“是,多谢母后关爱,臣妾一定谨记在心。”
赫连霄张口欲言,却是没来得及说话,被孟凌抱起来擦了擦他脸上的泪痕,也就忘记自己要说什么,笑着跟沐歆挥手作别:“皇祖母,孙儿先走了,这儿风大,您也快些回去呀。”
“霄儿真乖,皇祖母这就回暖阁歇着。”
目送那母子二人离去,沐歆唇角斜起,嘲讽一笑,低言道:“孟凌啊孟凌,枉你自作聪明,怕是至今也不知道怀里抱着的野种是谁的。若不是你一向听话,霄儿又乖巧可爱惹人疼,哀家岂会容你至今日。哼,敢妄想攀附摄政王,当真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