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眨眼,两个月过去了。艾甄和艾斌混的风生水起,偶尔碰面,二人都是满面红光,气质也越发的傲然,倒真是能耐了不少。
不过二人倒是没敢不把她放在眼里,每次都很乖顺的跟她打招呼,问她缺什么,需不需要他们为她做些什么。
总之,他们虽然在赫连铭的提拔下越爬越高,却没有试图将她踩在脚下。
对于此,艾九儿并不觉得是值得高兴的事。因为那并不代表什么,也许是二人打心底认为赫连铭是因为她才帮扶他们二人的,但也许他们是觉得现在的实力还不足以一出手就将她连根拔起。
不过不管他们到底怎么想的,只要他们一日不招惹她,她就暂且容他们一日。
两个月里,艾九儿将母亲被害那日在场的人一一叫去问了话,分别记录了他们说的每一个字和反应。然后签字画押,不许他们离开艾府。当然,审问柳金兰最多。
这天晚上,艾九儿睡不着,心烦意乱的她想起一件事来,便孤身去找柳金兰。
之所以一个人前去,是因为她已经不是两个月前的艾九儿,这艾府,也不再是两个月前的艾府。
见艾九儿又来找她,柳金兰心里恐慌,但面上并没有露出分毫,依旧亲和的拉着她的手问她有什么事。
艾九儿也同样笑得温和,缓缓开口道:“母亲,我派去找孟无忧的人已经回来了,说是孟无忧的家人早在一个多月前就被人接走,据说是儿子在京城谋了个官职,接他们来享福。但我派人寻了这几日,却是半点下落都没有。是以,我来问问母亲,您觉得,孟无忧的家人,是去了哪儿呢?”
她话落,柳金兰脸色大变,惊恐急切的道:“这个……这个我真不知道!真的,我从未派人去找过那个孟无忧的家人,我连他家乡在哪儿都不知道!九儿,你可一定要相信我,我真的什么都没干!”
艾九儿笑着安抚她道:“你别多想,我就是随口问问,没说是你干的。既然你不知道,那你帮我查一查,都有谁知道孟无忧的底细,我好查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鸡啄米似的点头,柳金兰擦着汗答应:“是是,我这就去查,我亲自去查。”
嗯了一声,艾九儿起身准备离去,然后,在听到柳金兰长出一口气时,她又转身道:“对了,还有一件事,原来的老李管家,先前不是说过几日就回,怎的两个月过去了,还不见踪影?莫非……”
柳金兰刚松口气,又被问了这么个棘手的问题,登时被吓得一愣,一身冷汗激起,缓了好大一会儿才道:“老李管家是你父亲的旧识,我一妇人,跟他倒是没怎么打过交道,要我去问老爷吗?”
“不用了,我亲自去问他,你睡吧,好梦。”说完,她转身便走,准备去找艾甄。
她身后,柳金兰脸色苍白的目送她离开,直到她的身影消失,才捂着心口瘫坐下来,久久不能心安。
这两个月来,她是一个好觉都没睡过,三天两头的做恶梦。
不是梦见凤秋来索命,就是梦见她被封为一品夫人,却被艾九儿当众打脸,并揭穿她过去登不上台面的行径。总之,几乎都是噩梦,还都是和艾九儿脱不开关系的。
这样连续多日的梦,让她惶恐不安,却很是无措。只盼着儿子有朝一日有出息,能够成为她的依靠,让她别再这么看人脸色,胆颤过活。
那厢,艾九儿来到艾甄的书房外一看,果真如她所料,灯还亮着。
让人准备了提神的热茶,她亲自端过茶盘,轻轻踢开了门,笑对抬头看来的艾甄道:“父亲,您看您又这般操劳了,小心累坏了身子。来喝杯热茶暖暖胃,也提提神,早些处理完公务好去歇息。”
艾甄受宠若惊的快步走过来将茶接过,“好好,九儿你有心了,我这就把茶喝了。”
他的怯懦和小心翼翼,艾九儿都看在眼里。若非他这般老实,她也不会两个月来没找过他一点茬。
见他这般怯懦可怜,她心思微变,略带歉意的道:“父亲,那件事我查的也有些眉目了,确实和你无关,先前是女儿太过伤心急了眼,不分青红皂白的冤枉了你。让你受委屈了,还请你原谅九儿的过错。”
她说完,已经俯下身,低着头,态度端的是诚挚。
艾甄更加惊慌,宁愿她对自己冷眼相向,也不太能受得了她面带笑容言语温和。
忙扶起艾九儿,艾甄道:“其实我也是有过错的,不该冷落你们娘俩这许多年。只可惜现在后悔也晚了,什么都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