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是太过于做她自己,才害死了凤秋……
“师兄,我要回艾府。”她看着前方,声音不大,语气却极为坚定。
沐云笙有些许的不忍,不忍心她这么早就回去面对那些可憎的人,犹豫了一会儿方劝她道:“再过几日可好?”
“今晚我便要回去,我要在艾府为娘建一座衣冠冢。”她心意已决,说完便拉住了沐云笙的手道:“现在就去,你跟我一起去,不用你帮我其他的,你就只教我练武就行。”
沐云笙有一百个想阻拦,却怎么都张不开口,想到早晚都有这么一天,索性随她去了。
戴好面具,穿上一身素白衣裳,鬓间插一朵白花,浑身上下除了腰间系着的墨笛,艾九儿一样饰品都没戴,怎么看怎么朴素而凄凉,令人感觉一股冷意从背后冒起。
在沐云笙的安排下,她和丫鬟装扮的云依上了马车,风七赶车,沐云笙则是准备天黑之时再潜进去,不打算被艾府的人知道他的存在。
艾府将到时,艾九儿便发觉不对劲,这条巷子今日也太热闹了点,来来往往的马车轿子倒是不少,像是有人家请客设宴。
眯了眯眼,她收拢了十指,心中暗暗道:“艾甄,柳金兰,最好不是你们二人!”
马车停下时,艾九儿系好面纱,利索的跳了下去,一眼便知那些人要到的地方就是艾府!她更是清晰的听见一声一声的祝贺,祝贺令郎生辰!
怒极张口,她一个“艾”字喊出声,又硬生生的改口道:“……嗳?父亲大人!您这是在忙什么呢?”
她一声高喊,引起众人瞩目,纷纷看向她来,齐齐倒吸气,唏嘘她这装扮不合时宜。
而后,都想起她应当便是传闻中披麻戴孝去摄政王府上贺寿的艾小姐,登时一惊,脸色微变,态度也变了。
这世上永远有阿谀奉承拍马屁的人,艾九儿只听得一人谄媚的道:“艾大人,这位便是令嫒吧?出落真是标志,更是性情中人,女中豪杰,令人佩服佩服。”
“只怕艾大人不愿认我这个庶出的女儿。”走上前去,艾九儿冷讽的笑着,故意抬手摸摸鬓间戴的那朵白色的花,提醒有所耳闻的人想起,她的母亲,就在几日前去世了。
但见艾九儿出现的那一刻,艾甄便觉着不好,但仔细一看,她身旁只有一个驾车的小伙子和一个小丫鬟,又加上今日府上热闹,他不自觉的挺直了脊背,心里踏实了许多。
微微一笑,他慈爱的握住女儿的手:“九儿回来了,你表姑母一家可都安好?”
这是明显为她从外归来找个理由,免得人好奇她从何而来。
她不动声色的抽出手理了理耳畔发丝道:“回父亲大人的话,表姑母一家身体尚且安好,可心情不怎么好,说您当年抢了她夫家的传家宝,变卖银两给母亲下聘,直至今日也不回还,以至于他们家道中落后,连个可以变卖的值钱东西都没有。这不,女儿把身上所有的饰品都留给他们买米买面了。”
一声声倒吸气,外人也是惊讶的,然而瞧见艾甄面色不好,忙一哄而散,告辞的告辞,进府喝酒的进府喝酒,总之,没人留下来看热闹。
有些人,你只能在他成功时捧着赞扬,却绝不能在他尴尬出糗时做那知情人。
艾甄早已怒极,奈何他也甚至现在的艾九儿已非往日逆来顺受的小丫头片子,只能做好面上功夫,笑着说:“你表姑母定是年纪大了记错了,为父一生坦坦荡荡光明磊落,可未曾贪图过她家的便宜。来,既然回来了,快回屋歇着,这些天也辛苦你了,为父看你都瘦了。”
“那是,这都是父亲您的功劳,就是不知您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能笑呵呵的在妻子去世没几天,就给爱子……”
话没说完,忽听一声高呼:“摄政王到~~~”
这一声喊,中气十足,内力浑厚,怕是这附近几百米的人都听得清楚。
这不,艾九儿还没搞明白他突然如此高调的来干嘛,那方陆陆续续已经奔出一大串人,赶来迎接赫连铭。
在那些人拜见前,赫连铭出声拦住了他们,温和笑道:“今日不计官位高低,只是相识的朋友而已,诸位就不要多礼了。”
说完,也不等他人有所反应,轻轻拍手三下,歉疚的对艾甄道:“艾大人,前几日我在府上贺寿,实在是不知你家生了变故,今日算着应当该入土为安了,特亲自前来献礼哀悼,还望艾大人见谅。”
随着他的话音,但见马车后陆陆续续走出一众人来,人人麻衣着身,手拿祭奠用的物品,尤其是几个写着挽联的大大的花圈最为扎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