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依难受的说不出话来,捂着嘴忍着泪出去了,一出去就崩溃的不顾形象不顾后果的抱住了风七,低泣道:“风七师弟,九儿小姐她难过得傻了,我好心疼她!我宁愿她大哭大闹要去掀了艾府,也不想看到她这么平静强撑的样子……呜呜,怎么办啊?我们怎么办啊?师父他到底去哪儿了呀!九儿小姐她要是受不住这打击可怎么办?”
风七皱着眉头,很不适应云依的亲密接触,可情况特殊,他只能拍打着她的背安慰她:“云依师姐你先别哭了,我已经给师兄送了急信,就算找不到师父,师兄也会在第一时间赶过来的,这几天我们看着点小姐就是了,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云依却是止不住眼泪,松开了风七道:“可我就是难受……虽然,虽然我不知道亲情是怎样的,不知道母爱是怎样的,可我看到凤师叔在九儿小姐面前离开人世的时候,我觉得我的心都要碎了,就好像是我失去了母亲一样。师弟,你能明白我的感受吗?”
“如何不明白,尤其是看到小姐的眼神,更加的感同身受。”风七难过的道。他也是弃婴,他也曾渴望着有朝一日被父母找到接回去,然而十几年过去,他长大成人了,却是一点消息也没有。就这样等着等着,也就没了念想,甚至别的师兄弟有家人来探望时,他也不再羡慕或者难过了。
他以为自己已经看淡了亲情,不会再因为亲情而有什么情绪了,可当他看到九儿小姐极度悲伤的表情,悲伤到动弹不得反应不能的时候,他呼吸困难起来,很怕她会承受不住。也正因为怕,他才斗胆将她打昏,想着时间好歹能减轻一些悲痛。
可眼下的情况更不容乐观,她看起来像是痴了,傻了,呆了,可他知道,她的心底很苦,很痛,很恨。
她肯定很恨自己不能立刻为母亲报仇,不能还母亲清白。
她肯定很恨她的父亲绝情无义,不但让她们娘俩过了十多年的情苦日子,到最后还害的她们生死相隔。
不过也许正是因为太悲痛,太痛恨,她才能够看清楚自己能做什么,该做什么,否则她也不会如此安静了。想必,她是在努力压抑住自己的情绪,未免加重内伤。
只可惜,他和云依都为她分担不了什么。纵然他和云依可以去杀了她父亲,或者将她父亲绑了来任她处置,可他知道,杀母之仇是必须要亲自了断的,否则会有一种一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失落感,和终生遗憾。
那么,就等她有打算之后,全力支持她吧!
“什么?”突然,云依惊叫了一声,风七才回过神来。他看向云依,以及她身旁的同门弟子,不安的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摄政王派人前来,说是请小姐到府上参加他的寿宴,来了不少王府侍卫。”那弟子答着,语气里难掩疑惑和不安。谁都知道摄政王跟他们谷主是死对头,打打闹闹了这么多年,每一次都是谷主气得半死,摄政王却潇洒轻松的来去自如。
如今谷主刚认的女儿来了京城,摄政王第一时间就派人前来,嘴上说的是请,可那架势明明是不去也得去,不然根本不需要派百余侍卫前来。这不,客栈外早就议论纷纷了,都好奇摄政王请的是哪位有身份的人,是男是女,年方几何,家在何处,何等容貌,等等等,各种好奇不断。
艾九儿也听到了那弟子的回答,情绪又是一个起伏,呼吸也不顺畅了。
“好个赫连铭,我不去找你算账也就算了,你还欺负到我头上来了!好!我倒要看看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握拳咬牙,艾九儿眯着眼睛愤恨的说着,起身便下了床。
她这边下了床,云依已经赶过来扶她,劝她道:“小姐你别跟他一般见识,他跟我们离水谷不对头不是一天两天了,您现在身子虚,还是别去了,他也不能把你怎么样的。”
“我没事。”轻轻拂去云依的手,艾九儿让她给自己准备孝衣,她要为凤秋披麻戴孝。
云依听了忙去准备,以为艾九儿打算为师叔守灵,不会再去摄政王府,谁知道艾九儿穿上白色的孝衣之后,却是径自下楼往客栈出口走去,这吓得她忙抱住她的胳膊,将她拦在了楼梯口。
“小姐,你不能去!绝对没什么好事!”云依担忧的道。
艾九儿弯唇笑了笑,轻声道:“云依,我心里堵得慌,想出去散散心,你还是要拦着吗?”
云依愣了一下连忙摇头,“不拦着,不拦着,可是,散心也不能去摄政王府散心,他肯定没安好心的。”
“我又何尝会安好心?”嗤笑一声,艾九儿去意已决,伸手将云依拨到一旁,下了楼去。
楼下宾客爆满,酒菜丰盛,只因今日是摄政王寿辰,有的是想讨好摄政王的人掏腰包请客。满城客栈都是随便吃随便喝,还能随便住,艾九儿他们一行人占得几间房还都是从外来人士手里高价买来的,若不然,他们就只能叨扰百姓,住到民家小院里去。
此时此刻,还没有人知道楼上最大的客房里有死人,也没人知道艾九儿这一行人到底是什么身份。先前没人好奇,现在却是众人瞩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