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三章
[三年后,南方S市]
一抹午后慵懒的阳光窜进昏暗酒吧,伴随两个男人走进后关门,很快又消失不见,恢复了一贯的冷寂深沉。
“小子,带你见老大了,机灵点知道吗?”走在前面的男人收敛了一贯的趾高气昂,像个未出嫁的大姑娘般小心谨慎。
“知道了,卫哥。”齐轩淡淡应道。
“老板,好久不见啊,生意怎么样?”刘长卫热络打了个招呼。
吧台里的男人身材修长,侧身斜倚着酒柜站立,垂头默默擦拭着酒杯,似乎很专注,除了手中的酒杯再不管其他任何事,额前的头发很长,凌乱几乎遮盖了整张脸。
“老大在蓝洋包间吧?”讨了个冷没趣,刘长卫倒是习以为常,“齐轩,这边走,发什么愣?”
光线昏暗无法辩识,但齐轩清楚感到自己曾见过这个男人,这对他现在的处境而言,是足以致命的危机。
跟上刘长卫,却忍不住回头看见,吧台里的男子停了擦拭动作,正直直盯着他,若有所思,手上慢慢握紧,玻璃杯便脆弱裂成几片。
“他,也是咱们的人?”齐轩若无其事问道。
“不是咱们的人”,刘长卫音线暧昧,伸出尾指比画了几下,“是老大的人。”
“有什么区别?”
刘长卫低声怪笑道:“告诉你,老大爱玩男人,而且口味还独特,就喜欢脾气怪的。”
推开蓝彩玻璃门,刘长卫恭敬上前哈腰问了声好,退到一边,对齐轩道:“小子你好福气,这么短时间内就能见到老大。”
齐轩面对的是一张宽大沙发,坐在正中的男人身材硕壮彪悍,腰身挺直,估计站起来接近两米的高度,国字方脸筋肉横生,面容凶煞,粗实臂膀将一个年轻男人揽抱在怀里。
低下头,不卑不亢叫了声:“老大。”齐轩暗自将那张凶恶面孔记在心里,警力追踪程零羽多时,却连他的基本相貌都勾画不出。
“你就是齐轩?”慵懒男声轻柔低缓,开口的是那个年轻男人。
齐轩不由微微抬头看了他一眼,几乎是横躺在沙发上的男人,长发贴面颊垂直胸前,瓜子脸盘,眉目狭长,长相比女人还精细几分,眼神却充满野性,和放荡。
“我是。”齐轩淡淡答道,心里想着这个男人必然很得程零羽的宠爱,行为才放肆无忌。
“坐下,站着说话不累吗?”
仍旧是年轻的男人说话,语调轻佻,齐轩却不动——道上规矩严明,不是一个男宠叫坐,就可以在老大面前坐下。
刘长卫却急了:“你小子,没听见老大跟你说什么?”
齐轩霍然一惊,年轻男人爽朗笑出声:“你以为谁是程零羽?”他抬手抚摩抱着他的粗壮大汉的下巴,“我喜欢被人紧紧抱着,很舒服,齐轩你不这么觉得吗?”
程零羽蛊惑人心的亮瞳闪烁:“在床上他当然是被我压在下面,而且还整晚哭叫个不停,有趣得很。”
粗壮大汉低下头,目光呆滞,嘴唇微弱颤抖着。
程零羽突然坐起身,冲他不耐烦摆摆手:“出去,对你已经腻歪了。”
那男人站起身,腰身躬得很低,像只夹起尾巴逃跑的丧家之犬,无声无息消失了。
“听长卫说,你能打够狠,脑袋机灵,而且讲义气肯拼命,这些年几宗大火拼都是你上阵指挥的。”程零羽侧脸看着齐轩,笑得如沐春风,那副清淡容貌如同水墨勾画。
“卫哥在我走投无路时收留我,他照顾我,我感他的恩。”齐轩说得坦然。
“齐轩,你入伙多久了?两年,还是三年?”
“三年零两个月。”
“你记得倒清楚”,程零羽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但人通常是有目的有计划才对时间记得格外清楚。”
齐轩心里一紧,面上却毫无反应淡淡道:“我是有目的,入伙第一天我就发誓,我要挣钱发财,出人头地,不再被人欺负看扁。”
“我喜欢有志气的人,包你能够衣锦还乡”,程零羽似乎感到满意和释怀,“对了,你老家是哪儿的?”
“在北方,D市。”齐轩依照早已烂熟于心的身世资料说出。
“D市啊,我知道,听说有座栈桥是D市的标志建筑,那究竟是座什么样的桥?”
“老大,栈桥并不是桥,是延伸到海里的一段码头,弃置不用后渐渐变成观光景点。”
“答得好,你很清楚意识到我问话里的陷阱在哪里,所以先说明栈桥不是桥,再说历史典故和现状,逻辑清楚得不像你自称的初中没毕业的小混混。”程零羽眼神变得冷酷嗜血,“齐轩,你是个警察。”
“老大,不会吧?我查过他的底细,警察档案里绝对没他这号人。”刘长卫出言回护,齐轩可替他挡过刀枪的。
“再笨的猫死了八次也会学聪明一点”,程零羽漫不经心道,“看齐轩年纪轻轻,有可能是警校里选拔的精英,学校记录一删,就查不出半点底
', ' ')('细。”
“就这么推断我是个警察,你不觉得过于武断了?”齐轩手心里已冒出冷汗,表面却仍维持镇定自若。
“老实说,对你只有三成怀疑”,程零羽缓慢转动脖颈,筋肉咯吱作响,“但我杀人,一成怀疑就足够了。”
站在沙发后的六个男人动了,步伐缓慢却稳健,之前他们站在暗处,存在几乎被忽略,不知是因为他们过于安静,还是程零羽锐气太盛夺人注意。
齐轩完全陷入被动,却没有惊恐无措,他知道只要轻举妄动,这些男人怀里的消音手枪就会穿透他的心脏。
程零羽咬着指甲若有所思,他还没有下最后的命令,也是齐轩唯一的转机,最终他轻叹口气:
“齐轩,你是个人才,我也非常喜欢你,可惜干我们这行,是小心驶得万年船。”
其中一个男人手揣进怀里,枪端已露出来。
真要命丧此地吗?没有丝毫价值的,连齐雅的仇还没报……
齐轩不由后退半步,蓝色的门豁然被推开,走进来的人撞上他的背,下意识回头,对视上的是一双,充斥淡漠和戏谑的眼睛。
“怎么——是你?”绝境时话语特别容易脱口而出。
“说句人生何处不相逢吧”,雷纪秋似乎也有几分讶然,但这讶然在齐轩看来却显然是装出来的。
吧台里擦酒杯的男人就是他,他应该早就认出自己——
“见到老相好有必要吓成这样吗?齐轩。”雷纪秋冷笑的话语,让齐轩脑中一片空白,做不出任何反应。
“纪秋,你认识他?”程零羽的声音豁然间变得异常柔软,如同暴风雨后放晴的天空一般明朗。
本来已逼到前面的六个男人迅速撤回沙发后,雷纪秋走上前将手里端的盘子放下,“本来是送酒水进来,没想到会再看见这个小畜生。他是欠了赌债,偷了你的车,还是打伤你的人了?”
“你跟他很熟?”程零羽微微笑起来。
“在D市,这小子跟我相好了一年半,后来卷光我的钱跑了。”雷纪秋丝毫不客气坐下,接过程零羽递来的烟点上。
“你好像很喜欢他,就因为他,你才死都不肯接受我?”程零羽脸上浮现出一丝诡异的笑,“你犯的那个案子,难道也是他?”
雷纪秋吐出烟圈,冷哼了一声,不置可否。
“他现在是我的手下,还是得力助手。”
“几年不见,倒是本事了”,雷纪秋沉默片刻,“能不能让我带你这个手下出去单独叙叙旧?”
程零羽摊开手,从善如流道:“请便。”
雷纪秋搭上齐轩的肩膀:“我们之间有笔帐,该好好算一算了。”
四目交接,一时只有两个人心照不宣的电光火石碰撞激荡。
两人刚走,程零羽抬手,食指翘动了两下,站在身后的一个男人就步伐无声的跟了出去。
别无选择,齐轩只能亦步亦趋跟着雷纪秋,从那张淡漠面孔上猜不出这男人半点心思。
绕过吧台下了楼梯来到地下藏酒室,雷纪秋手摆弄着架上红酒,漫不经心说道:“脱衣服。”
齐轩瞳孔一收,冷冷道:“你想上我?”
“你以为呢?”雷纪秋似笑非笑看着他,“小警察,或者该叫你……小卧底?”
顿了片刻,抬手,解衣扣,脱去衬衣和内衫,齐轩自始至终只是冷冷看着雷纪秋,不见任何慌乱,身上缠着透血色绷带,半月前几乎剖开他胸膛的那刀缝合后连线还没来得及拆。
“你倒是很干脆。”雷纪秋戏谑道。
“把柄落你手上,我无话可说。”齐轩一咬牙,手去解腰带。
雷纪秋上前扼住他手腕,贴近他耳边道:“你还真不在乎身体上付出多大代价啊。”
齐轩抬眼望他反唇相讥:“你不也为上个男人不惜去蹲大牢吗?”
雷纪秋冷哼,将齐轩推到墙边压住,脸埋进他脖颈间啃咬吸吮,目光轻斜,不意外看到地下室的门启开一道缝,偷窥的目光潜进来。之前跟踪而来的脚步声虽然轻,却逃不出雷纪秋敏锐异常的听觉。
让你这个狗娘养的看场好戏吧。心里骂着,霍然扣住齐轩的脸,粗暴吻住他,另只手插进他腿间技巧的揉搓抚弄。
玩弄一个男性的躯体,雷纪秋似乎是驾轻就熟,放开嘴唇转向就攻击他的耳根,脖颈和胸前,那种感觉几乎要了齐轩的命,不管再如何冷静,强烈的屈辱也使他通身泛红无法控制的轻微颤抖。
性器勃起叫嚣不停,燥热,灼烧,齐轩没注意自己有些失神的发出呻吟,不是快感,而是痛苦和恐惧,他好像看见齐雅,被男人骑在胯下。
混混沌沌里,齐轩不再想反抗,无意识生出一种认知,自己被这么对待,纯属活该——因为下贱无耻到对男人有欲望,轻易被男人勾起欲望。
“看来有件事我说错了”,雷纪秋突然放开他,悠然退开半步拾起地上的衣服扔给齐轩,“你不是容易引起男人的欲望,而是根本就
', ' ')('想要男人操。”
齐轩愣住,一时在混乱里理不出头绪。
“现在也知道为什么你那么恨鸡奸犯”,雷纪秋继续说道,“你恨他们去搞别人,却不来搞你,是吧?”
“他妈的混蛋!”齐轩一拳打过去,力道之大让雷纪秋整个人撞向一边的货架,酒瓶乒乓砸碎了一地。
雷纪秋吐了口血水,冲齐轩比了下中指:“滚!”——妈的,看戏的走了,收场却这么难。
齐轩快速套上衣服,头也不回的离开。回到吧台前,齐轩顿挫了片刻,酒吧的门在左手边,这可能是他唯一全身而退的机会。
但这念头只是一闪,他转向右边,又推门进了蓝洋包房,那个清秀如水,行事狠辣,城府深不见底的男人还是那样斜躺在沙发上,笑得云淡风轻。尽管之前做过千番设想万般准备,最后还是太低估他的能耐——程零羽,东南亚最大的黑道中间人,犯罪交易的枢纽要塞,牵一发动全身,从他手上挖出资料,足以撼动整个军火毒品交易网。
“这么快就上来了?”程零羽笑得人畜无伤,招呼齐轩在一旁的沙发坐下。
“我跟他本来就没什么好说。”
“齐轩,以后你就直接跟我,除了我,不用听任何人的命令。”程零羽说得很不经意,他身后的男人上前递给齐轩一部手机。
“你不是怀疑我是警察?”齐轩没什么情绪淡淡说道。
“第一,纪秋没理由会帮警察,第二,他是个聪明人,知道欺骗我后果是什么。”
“就因为雷纪秋?”齐轩表现出恰当的愤恨。
程零羽大笑起来,愉快说道:“给你说说我怎么看上他的吧。大概两年前,我的车子路过这里,就看见他倚在店门口,对着五六个收保护费的小地痞,他满脸是血,手里拎着半截砖头,淡然自若点上烟吞云吐雾……”
兴奋的讲述突然中断,程零羽眼中露出几分怅然:“他很像我以前的恋人。”
齐轩差点咬到舌头,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叱咤风云的黑道人物会有这样一面。
“第三”,程零羽突兀道,“如果纪秋真的要骗我,我就让他骗。虽然是个替身,但我还真挺喜欢他。”
“老大——”身后的男人递过电话。
程零羽接听,一言不发,将电话丢还给手下,对齐轩道:“今晚西园有笔钱,你去拿回来。”
齐轩点头。
程零羽又说:“齐轩,不要怪我苛刻多心,我向来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齐轩看着他片刻,又点了点头,这次表情显得恭敬了许多。
[三日后夜间十一点左右]
酒吧的名字叫凌晨,齐轩上次没注意到。这名字起得倒有些意思,凌晨不睡觉的人,通常会干什么?
推门进去,音乐悠缓,打着冷蓝灯光,客人不多三三两两散坐。吧台前没有人,雷纪秋像他上次看见的那样,倚着酒柜低头擦着玻璃杯。
齐轩坐到吧台前,雷纪秋放下手中杯子,走上前一步,两人相隔一道窄窄的台面。
齐轩以仅限两人之间的低声说道:“共犯总要找机会串串供。”
“我只字不提,随便你编派不用担心穿帮。”雷纪秋口气里有几分不耐烦。
“你知道程零羽是什么人?”
“在我这里,就是个想上我的男人。到了外面,绝不是你能对付的人物。”雷纪秋脸上露出一贯的嘲弄。
“那你为什么帮我?”齐轩突然问出一句。
雷纪秋耸了下肩膀,表情写着你不知所谓莫名其妙。
“倒是忘了,你最讨厌解释”,齐轩冷淡一笑,“那天我回去程零羽第一句话是‘这么快就上来了’,他知道你带我去地下室,那时有人监视,你一直在为我掩饰,没错吧?”
雷纪秋仍不说话,只听齐轩继续说下去。
“这两天我经常想到你,说话尖酸下流,行事也捉摸不透……你好像很喜欢别人误解你,怕别人不当你是个十足的混蛋。”
“你到底来干什么的?”雷纪秋手撑到台上,身体前倾歪头盯着齐轩。
“来酒吧,自然是喝酒”,齐轩占到上风的愉悦,“菜单呢?”
雷纪秋递给他的同时说道:“你收双倍价钱。”
“因为我比你想象中聪明?”齐轩扯出个散漫的笑容。
“因为我讨厌自作多情的人。”
“喂,你这算是在解释了。”
雷纪秋转回身,继续去擦他的酒杯。
齐轩心情突然变得出奇的好,像是多日阴郁的天空放晴,像是拔出深入肉中的一根刺,他大口喝着杯中的酒,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来找雷纪秋,甚至从心里对这个人开始改观,试图跟他和解,并不只是因为他帮了自己,而是——
三年里总算遇到一个真正认识自己的人,知道他是个警察。保守一个秘密太久,心累到无法喘息,神经绷得随时会断裂开。
跟他称兄道弟的人,沉迷酒色
', ' ')(',各式毒品散落一桌,醉生梦死,他要不断告诫自己保持清醒,记得自己的身份。但每次被砍成重伤高烧不退,迷迷糊糊想到要是这么死了自己又到底算什么?
齐轩接受这个任务,跟上层达成一个协议,破案后,他可以利用程零羽残留的庞大信息网,找出那个警方找不到的人——当年杀害他孪生哥哥齐雅的凶手。
为此他不惜冒再大风险,付出任何代价。
只是偶尔,他觉得自己可能支撑不住,比如这次他被命令用枪爆掉一个人脑袋时,那人拿着女儿照片苦苦哀求时,他觉得手指冷得像冰柱,扣动扳机就会折断。
齐轩一杯接一杯的喝,透着酒杯他想起允落辰,想起拒绝他时自己心里的怅然若失。
齐雅,不如把我的命赔给你算了,一了百了。
“喂——”有人推他,齐轩趴在吧台上觉得脑袋里被灌了水泥,身体被人拉起来,胳膊搭上谁的肩把他架起来,摇摇晃晃的走。
耳边很小声的嘀咕:“操!卧底也敢喝醉?”
呵呵,齐轩心底得意笑起来,卧底前他接受过一个七天里不眠不休的折磨训练,别说喝醉,就算把他催眠或拆散了也不会说出自己是卧底。
听到一个较远的男声叫道:“老板你不是说不让男人进你房间吗?”
身边的声音冷冷道:“你脱光了也可以爬进来,我让你爽到被人抬出去。”
呵,这人说话真够毒的。
听到吱呀的开门声,他被甩到一张床上,呼扇一阵微风,被单之类的东西盖到他身上。
“小警察,你真他妈的是个瘟神。”
第四章
雷纪秋低头擦着玻璃杯,尽管他并不认为这会让杯子变得更干净,因为擦拭的抹布不久前还清洁过马桶。
只是无所事事,毕竟每天他需要做的就是晚上八点开门营业到凌晨五点,应付为数不多的客人。这种悠闲自在的日子他至今还不算习惯。
三年前下火车时,口袋里的钱只够买一张汽车票或者两个馒头,出卖体力四处打工了近两年,积了一笔钱看到酒吧低价转让就接手过来。事先也没打听前面这老板是因为什么干不下去的。
直到地痞上门勒索,雷纪秋可能不在乎被人揍个半死,但这绝对不意味着他打不还手。相反他还是第一个动手的人,多说无益,打就打吧。
程零羽出现解围,不感激也不感兴趣,拒绝上他的床,不委婉甚至不怎么客气。枪顶到他后脑上,程零羽温和笑容里藏的那把刀锋芒毕露。
“就一个问题”,他有点无聊的对程零羽说,“对奸尸有兴趣吗?”
程零羽定定看了他三秒,突然笑得东倒西歪:“放开他放开他,这种男人拿来强暴太可惜了。”
有了程零羽的照应和他时不时的高消费光顾,酒吧的经营倒丝毫不费心思。雷纪秋还是无知无觉过他的日子,不欣喜也不悲哀,他就如同手中的玻璃杯,很早以前就失去了意义。
偶尔想起言欢,想他终有一日会找来,虽然找来也无所谓,只是浪费他自己的大好时间。更偶尔想起齐轩,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给在场客人打个八折。
只是没料到齐轩会富于戏剧化的出现,尽管现在的日子看来平淡如常,但心知肚明早在他帮齐轩掩饰身份那一刻就给自己绑了颗不定时炸弹,跟那个小警察上了同一条风雨飘摇中的小破船。
从那次醉酒事件后,两人再无交集,照面不过是齐轩跟随程零羽身后来到这间凌晨酒吧。雷纪秋不动声色,只是无意识去留意齐轩新添的伤疤,头上脸上胳膊上,他距离程零羽的位置越来越近,那意味着他得到倚重和信任,也意味着他下手的时机渐渐成熟。
雨从中午开始下,连夜,到凌晨三点多还没有要停的迹象,酒吧里无人光顾,空气闷得压抑,就在雷纪秋考虑要不要提前关门的时候,一个穿黑雨衣后帽遮过脸的男人推门进来。
他喘息粗重,急匆匆环视酒吧:“没人吗?”
“要是我不算的话。”雷纪秋已听出,那是齐轩的声音。
“总算是还有一件走运的事。”
他将帽子捋到后面,头发面孔全是雨水,转身拉下酒吧的铁门,走到吧台前一脸正色对雷纪秋说道:
“听仔细了,等程零羽问起,就说三年前只是一夜情后随便同居了一阵,之后再无联络,总之你对我的底细一无所知。”
“你身份败露了?”雷纪秋放下玻璃杯,走过去与齐轩面对面坐下。
“就算没有也差不多了”,齐轩自嘲的一笑,“我今晚去偷程零羽的CD-KEY,要说程零羽的信息网是东南亚黑道交易血管,那个CD-KEY就是心脏。”
“结果失败了?”雷纪秋低头点了根烟,竟有点幸灾乐祸的神色。
“是陷阱,虽然我没被抓住也没被看见脸”,齐轩吐了口气,胳膊堆在吧台上支着额头,“但程零羽的作风我清楚,他一定猜到是内鬼,第一时间彻查所有人,通过他给的电话。”
', ' ')('齐轩从裤子口袋里掏出来,拿在手里摇晃了一下:“我关机了。”他沉默片刻继续道,“程零羽想挖一个人易如反掌,你逃跑的生存几率绝对低于试着蒙混过关。”
“你打算怎么办?”雷纪秋淡淡问道,他转身拿起瓶上好红酒,缓缓往杯里倒。
“能跑就跑,跑不了再说。”齐轩正打算起身,胳膊被雷纪秋扼住。
“你自己刚说过程零羽想挖一个人易如反掌。”
“我可没有别的选择。”
“你浪费宝贵的逃命时间,多此一举的来教我怎么做。”雷纪秋抓着他的右手没松开。
齐轩冷笑甩开钳制:“因为我实在很讨厌你,不想亏欠你什么。”
“正好我也看你不顺眼”,雷纪秋递过酒杯,“逃命前是不是连喝一杯的时间也没有?”
“再见。”齐轩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利落跳下高椅,走到门口却顿住脚步,回头问道,“你以前,真的猥亵过未成年人?”
“是啊”,雷纪秋顿了片刻,嘴角扬起的笑容说不出的诡异,“但你应该记得我说过,比起小孩,我更乐意操你。”
忿忿转回头,去拉那闭合的铁门,手上却突然间使不出半分力气,紧接着胳膊垂下去,双腿发软得几乎站不住,跌跌撞撞扶住一边的沙发。
“你……给我下药?”齐轩难以置信看着朝他走来的雷纪秋,看着他接近,居高临下冷漠戏谑的看着自己,冷冷道:
“小警察,真搞不懂你怎么会对我这个鸡奸犯不加防备。”
被拖进房间甩在床上,齐轩四肢使不出一点力气,只是任由雷纪秋剥皮一般脱光他的衣裤,赤身裸体的屈辱如同上百根钢针反复穿刺皮肉,他不想示弱,却不由自主的蜷缩起躯体。
雷纪秋表情冷淡,像是屠夫麻木的处理过手的动物干净利落结果它们可悲的生命。他抓住齐轩手腕,用电线捆在一起绑到床头,手掌抚上他结实健硕的胸膛,随性向下游走到肌肉分明的腹部,最后停留在腿间。
“你……该死的,别碰……”齐轩身体微微颤了一下。
“放心,现在没时间玩你前面。”雷纪秋抓住他腰侧,将他翻转面朝下趴着,手掌啪得一声拍在紧实的臀侧,揉捏一番向旁边扳开,润滑液挤在手上,顺尾椎骨插进臀缝里,手指按上后庭穴口。
“强奸没前戏,给你三分钟时间放松,聪明的就好好利用。”雷纪秋说话平板,食指却突兀插入紧密生涩的甬道。
齐轩低叫出声,又被生生压回嗓中,粗重喘着气,身体绷得像满弓的弦。
“雷纪秋,你记住”,闷缓低沉的声音,咬牙切齿压抑着身体的抽搐,“你今天对我做的,我迟早一百倍的奉还。”
雷纪秋也不多话,手腕转动生硬将食指一节一节强送进斥外的密穴,他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指,指甲剪得短而齐,不会划伤里面柔嫩壁肉。中指躬起来,顺食指边敲出一道几乎不可能的缝隙插进去。
汗水迷进眼睛里,齐轩异常清晰的感到下体的神经,组织,肌肉一点点撕裂开的痛感,以及屈辱,被迫敞开接受侵犯的屈辱,一个男人连自己肉体的隐秘处都保护不了,还有什么尊严人格?
雷纪秋的手指增加到三根,不断在他身体里进进出出,肆无忌惮如同主人对待自己奴隶的趾高气扬。
“必须得受点伤才行。”
隐约听到雷纪秋低声自语,随后填占的手指撤了出去,浑身的肌肉豁然间松弛下来,他感到后穴急促的张合,像是也在粗重无力的喘息。吃力回过头,正看见雷纪秋褪掉衣裤,腿间阴茎已经勃起,硬生挺翘着急切寻找供发泄的器物。
齐轩深吸了口气,用力转回身体平躺着盯住雷纪秋:“要干就从正面来。”
站在他腿边的男人有几分惊诧:“你想看着我操你?”
“看你怎么做”,眼底恨意像爆发的火山,“以后对你也如法炮制!”
上床跪坐在齐轩身下将他双腿分开扛在肩上,雷纪秋粲然一笑:“那就看仔细了,小警察。”抓着他右臀,对准微开的穴口挺动腰身。
被绑在上面的手抓破了另一只手背,胳膊上青筋也突爆明显,齐轩忍无可忍闭上眼睛,整张脸痛苦得扭曲。他能感到那根东西的粗大,热度,甚至上面的脉动,一分一分埋入体腔里,像是要搅动五脏六腑。
“流血了。”雷纪秋淡淡陈述一个事实,丝毫不影响他开始抽插的动作,轻轻微笑着,“警察被鸡奸犯操了,就像消防局失火一样独具讽刺意义。”
不断被摩擦,撞击,从肛口到内部几乎都麻木了,齐轩冷眼看着压在自己身上律动的男人,身体一滞,终于将凶器拔出来,剥下满是白浊体液的保险套扔在地上。
雷纪秋走下床,倒了杯水喝,眼睛打量着齐轩满是汗水的精壮身体,似乎在思索什么。
有几分犹豫,但很快就下了决定,雷纪秋做事不瞻前顾后,不诸多考虑,更从不懊恼后悔。
“小警察,你做卧底的,应该有
', ' ')('被刑讯的准备吧?”俯身从地上拾起腰带。
齐轩冷冷看着他:“你想怎么样?”
雷纪秋反握着腰带拉直歪头邪邪笑道,“我想知道,我是不是你第一个男人?”
“你他妈的是个畜生!”齐轩破口骂道。
“离题了”,雷纪秋手一抡,皮带抽在齐轩身上,“所谓刑讯,就是打到你说为止。”
超出负荷的疼痛和折磨,使齐轩的意识渐渐模糊不清,他甚至没办法再咬紧牙根,断断续续的呻吟泄漏出来。
他记起小时候总跑得飞快,被石头绊倒摔破了腿,流血的明明是他,急得快哭出来的却是齐雅,嘟起嘴冲他伤口吹气,还不住念叨着不痛不痛。
我不怕痛,齐雅,我真的不怕痛,所以别管我。
雷纪秋看着身下被自己凶狠贯穿的男人,眼神已经涣散得失去以往的倨傲神采,已经做第四次了,穿插着性虐待,确实是糟蹋得人死去活来,只有这样,看起来才像是一整天不停的做,弥补时间上的空缺。
将齐轩的腿夹在腰两侧,雷纪秋放缓了动作,俯身吻咬他的脖颈,到胸前将敏感的颗粒吸含,右手覆盖上齐轩的阴茎,抚摩套弄起来。
“小警察,有感觉了?”
手中的器官变得硬挺粗壮,齐轩茫然的眼睛直勾勾盯住他。
“用力……”齐轩沙哑着声音说道。
“你说什么?”雷纪秋感到诡异。
“用力操我”,齐轩猛弯腿盘住他腰,让雷纪秋更深挺入,“操我!不要碰齐雅!”
手上一热,雷纪秋低头看到喷出的精液,齐轩已经昏迷不醒,脸上覆着浓厚到化解不开的凝重悲伤。
静默片刻,从齐轩体内退出,张开被单盖上那具遍体鳞伤的身躯。赤裸着身体坐在床侧抽完一根烟,因为性欲炽热的身体恢复冰冷。
又回头看齐轩,不由勾起手指轻刮过他的脸颊,雷纪秋的眼中闪过几分疼惜愧疚:“十分谎言九分真,否则决计骗不过程零羽。”
他从齐轩口袋中找出手机,漆黑屏幕上映出雷纪秋冷淡的眼眸,他霍然挥手将手机摔在墙上,碎成两半落地。
昏迷不醒的男人,手腕上捆绑勒痕明显,前身后背甚至是腿内侧都是被鞭打的淤伤,腹部和股内粘腻干涸的白浊,搀杂着暗红血丝。
齐轩行踪不明,程零羽当然会找上雷纪秋,只是没想到会看到这样一番情景。目光慢慢转向墙角手机的残骸,弃置的保险套。
雷纪秋始终沉默不发一语,他知道多说无益反而容易露出破绽,齐轩被暴虐的身体可能作假,但他脸上受尽屈辱的不甘和愤恨却任谁也无法置疑。这就是博命的筹码。
“你给他下了药?”程零羽微微笑起来,这笑容里看不出喜怒,猜不透生杀。
“从几时扣住他的?把他搞成这样,有一整天了吧?”轻描淡写的问,像温柔的刺。
雷纪秋吸烟吐气漠然道:“管他多久,还没把他玩到死。”——刻意强调时间,反而会显得不自然。
“你下手也太狠了。”程零羽颇感无奈的摇摇头。
“不像你懂怜香惜玉”,雷纪秋将烟头捻灭在墙上,“要替手下出头修理我吗?”
“给了我一个上你的好借口。”程零羽握住雷纪秋下巴,探过脸去吻咬上带着烟草味的嘴唇,“真可惜我说过要你心甘情愿躺到我下面,绝不强迫你。”
雷纪秋无所谓的耸耸肩膀,又低头点上根烟。
“以后可不要这样,找不到最能干的手下,会让我很困扰。”程零羽向门外走去,雷纪秋跟上去。
房间门闭合的同时,齐轩慢慢睁开猩红双眼,染血眸子里裂痕张牙舞爪的凶狠。
程零羽走到酒吧门口,突然扭头直盯住雷纪秋:“你很喜欢齐轩?”
雷纪秋眼睑动了动,承认还是否认,无关谎言和骗局这也是个难以回答的问题。
程零羽笑起来,从未见他这样笑过,近乎濒临悬崖俯瞰的绝望:“有种喜欢叫人不惜一切,付出的代价不只是性命那样简单了。”
雷纪秋握了握拳,手心变得潮湿,淡淡嘲弄道:“鲜少有人愚蠢到无可救药。”
再回到房间,床上躺着的人却不见了,雷纪秋听见脑后破风声,敏捷一低身闪过去,回头看见齐轩如恶鬼附身一般挥拳继续打过来。
已经向后撤退脸仍被拳尾扫到,口中一阵麻痛,血顺嘴角流下来。
雷纪秋轻笑,“小警察,还真不能对你掉以轻心。”说话同时,一拳打进齐轩腹部,毫无留情。
齐轩低呜了一声弯下腰,被雷纪秋擒住手腕压倒在床上。
“反击也该找对机会”,雷纪秋制住奋力挣扎的齐轩,嘲弄笑道,“凭你现在的状况,我想再干你几次也可以。”
齐轩瞪着眼睛,突然抬头张口咬进雷纪秋肩膀里,死命得用力,甜滋的液体润湿了干燥的口腔。
“笨,咬的话应该对咽喉下口。”雷纪秋也不挣扎,任由齐
', ' ')('轩狠狠折磨自己皮肉。
半晌,齐轩眼中的疯狂赤色褪下去,逐渐恢复了清明和理性,松口推开雷纪秋,下床背对着他拾起地上的衣物。空气里凝结了一股诡异的静寂。
雷纪秋慵懒翻过身,胳膊枕在脑后,看着背部筋肉分明的男人身形摇晃的穿着拾掇利落。
“雷纪秋——”他挺直腰身,尽管这动作让他痛楚难耐,“我知道你在帮我,但我没办法认同你的手段,我他妈的咽不下这口气。”
“是啊是啊”,床上的男人悠然叠起小腿,“被宰还是被操,这是个问题。”看见齐轩握紧的拳,带动肩膀剧烈抖动起来,无声笑笑,可以想象那张气到通红冒烟的面孔。
“滚吧,小警察”,雷纪秋漠然说道,“找个地方洗澡睡觉,想报仇先把屁股上的伤口养好。”
他翻身面朝里侧躺,声音不小又嘀咕了句:“操你操到老子腰疼,真他妈的活见鬼。”
听见甩门的巨响,嘴角忍不住上扬——难道说欺负警察会上瘾?
黑发披散过座椅靠背,程零羽狭长双眼里沉寂着担忧,在屏幕上敲下一行字:
“找到他了吗?”按下发送键,信息在全球最先进的保密系统护航下传送到网络那端。
“没有。”简短的回应。
“我想是时候实行最后一套计划了。”
“不行。”闪烁的两个字透出断然。
“这次,你不能再阻止我。”
“等——”
不再看那信息,伸手拔掉电源插头,屏幕啪的一声湮灭了光亮,程零羽闭了双眼靠近椅背,许久不再动弹。
直到有人敲门,沉稳有力的三声,程零羽扬起嘴角:“进来吧,齐轩。”
“老大,洪达去盖虎帮收帐被对方围砍,流血过多已经死了。”
程零羽端起咖啡,不以为意笑道:“我知道他们不老实,洪达引开他们注意的同时,刘长卫已经带人抄他们老窝了。”
齐轩眼角牵动一下,没有言语。
“我不是随便牺牲手下当诱饵”,程零羽淡淡笑道,“上次内贼逃跑后,打他电话就没接,自己说是在街上找柳莺快活去了,可惜说不出那个女人叫什么,一般在哪个区活动。”
“宁可错杀,不可枉纵。”齐轩说话的语气很平,听不出赞同反对。
“那也要看什么人,有的我实在舍不得,比如说你,比如说雷纪秋”,程零羽吃吃笑道,“你不必担心,我向来公私分明,不会因为你跟纪秋有一腿就亏待你,何况他还不是我的人。”
齐轩欠身退出房间,在走廊上没走出几步,心里的愤恨矛盾全数浮现在硬朗的脸上。
头两天发烧,过了这一个星期,行动才自如不会牵引出痛楚。但如果雷纪秋没那么做,自己的下场会凄惨上百倍……
睡梦中的雷纪秋听见有人走进房间,睁眼看见面无表情的男人站在他面前:
“你没锁外面的铁门。”齐轩冷冷说道。
“知道你会来”,雷纪秋慵懒打了个哈欠,坐起身,头发凌乱睡眼惺忪的困倦模样,“来讨债不是?想怎么解决就直说吧。”
“让我上你。”齐轩的语气波澜不惊,平静得有点诡异。
雷纪秋抓了抓头发,神情漠然中夹杂不耐烦的点点头:“好,速战速决。”
掀开被单站起来,丝缕未着,修长消瘦的男性躯体,身材比例完美,肩宽腰紧,双腿笔直,肌肉不算厚实的平贴,颈下锁骨清晰可见。
从抽屉里翻出瓶润滑剂扔给齐轩,戏谑笑笑:“不用也行,只要你细嫩的命根顶得住。还有——”
雷纪秋晃晃手中的长条纸盒:“保险套,一打十二个,够用了吧?”
默不做声的齐轩,始终用审视的犀利目光盯着这个态度轻浮的男人,走到他面前,抬手理开他凌乱的头发,淡淡道:
“雷纪秋,你真他妈的是个诡异的混蛋”,手顺颈侧抚到肩上,齐轩动作轻柔抱住雷纪秋,在他耳边低声道,“就像卡在嗓子里的果核,吐不出也咽不下去,叫我郁闷到想撞墙,恨也恨不塌实。”
“你罗嗦些什么?我一句都听不懂。”雷纪秋神情几分闪烁不定,转过身去,用胳膊撑住床尾的铁架,“一个钟头后我要开店,你想尽兴就最好快点。”
胳膊顺腋下揽到雷纪秋胸前抚弄,齐轩轻哼道:“之前你没说错,我是喜欢男人。”
雷纪秋漫不经心应道:“那是当然,被强奸还不是一样到高潮了?”
“我现在做的”,细致的吻落在颈后,齐轩的声音含在嗓子里,“并不是出于报复。”
食指侧着用指甲顺男人脊梁轻轻划下去,齐轩明显感到身前的男人肌肉绷紧的微颤:“你背后敏感得很。”
“你还没碰到更敏感的地方”,雷纪秋不屑的扭头,抓住齐轩手腕向下抚过尾椎骨,直没入浑实的臀间,“这里——”
手指碰到的温软处攒动着收缩,像含羞草脆弱的叶子,有些退却抗拒只
', ' ')('引得攻掠欲望更盛,齐轩几乎是无意识的将手指插入,紧窒穴口勒住他的指节。
齐轩本揽在雷纪秋腰间的手抓过润滑剂,直倒在股沟处向内流入,手指逐渐推进干涸的甬道里。
他听到雷纪秋沉重的吸气声,抓着床架的手握得死紧泛白。从背后看,这具身体显得单薄,背脊或者腰,似乎轻易就能折断,但抚摩上去又韧性十足,倔强不屈。就是这层矛盾,调和出的诱惑勾人腹下的欲望。
齐轩解开压迫勃起器官的裤子,连带上衣迅速扯下扔到一边。他低头看自己的硬挺,似乎比他印象中任何时候都更为硕壮。一手抓住雷纪秋腰侧,一手辅助性器抵开穴口的肌肉,破裂侵入。
雷纪秋低嗡了半声,吐气从咬紧的牙缝里呲出,大腿剧烈抽搐,身体不由自主前冲,髋骨撞在铁制尾架上。
觉察自己的毛躁伤害到身前承受的人,齐轩克制强烈快感引起的抽插冲动停滞不前,双手抚摩着雷纪秋僵硬的腰侧和臀部。
“小警察——”,话语里有轻浮嬉笑,也有痛楚带来的颤声,雷纪秋向后仰起头,身体线条拉直,那处夹得更紧,“男人心太软的话,家伙也会跟着软掉。”
“你是不是喜欢别人更粗暴对待你?”齐轩双手抓住他腰,缓慢挺进欲望一点点进入。
雷纪秋不以为然轻笑道:“可能我是有这个嗜好。”
钢丝床吱嘎的噪音响得频率攀高,双手紧抓床尾支撑站立的男人粗重喘息着,后方越来越猛烈的冲击几乎折散他下身骨架。脸上汗水不时滴落,雷纪秋的表情难掩痛苦,眼神却沉寂淡漠,唇边溢出若有若无的讽笑,似乎在品味肉体上遭受的折磨。
齐轩沉溺在陌生快感中,像是卷入巨大旋涡不顾一切抓着身前的人,赤红肉刃几乎整根抽出,再直插挺入到尽头,能感觉到包裹的内壁被践踏到无力抵抗像羊羔一般任凭宰割。
将整个身体贴合上去,吻着雷纪秋的耳根和颈侧的脉动,齐轩收拢双臂,紧抱住身前交欢的男人,只是他看不见雷纪秋的表情,因为这个拥抱微微变化。
雷纪秋抓住齐轩的右手,放到腹下贴上半挺的阴茎抚动,低喘着说道:“想更爽,就让我也舒服一点。”
“你就是那种死不低头的极端分子”,齐轩嘲弄笑道,“不巧的是,我也一样。”
将雷纪秋仰面摁倒在床上,齐轩热辣吻咬起他细致的脖颈,唇舌滑到胸前在乳头上停留着吸吮,继续向下舌尖舔过腹部的沟壑。
“喂,你他妈的像个妓女要给我服务——”低呜着咬住嘴唇,那一瞬间高压电流通过全身的快感,呻吟几乎从嗓子里跳出来。
被温湿口腔包裹住前端,慢慢下压含进整个,上下起伏窜动。雷纪秋双臂向两边用力伸展到极限,死抓着床延的被单扭成一团。
“爽吗?”在雷纪秋濒临爆发时,齐轩松了口抬头看着他,脸上不知是因为憋气还是尴尬变得绯红得近乎滴血。
架起雷纪秋的腿,将充血的欲望再次进入,缓慢的抽动,他俯身,沉默看了雷纪秋半晌,低头吻上那张吐出无数刻薄言语的嘴,手握着身下人腿间的欲望上下抚摩。
雷纪秋射出灼热体液的同时,齐轩也在他体内宣泄了欲望,喘息未平的趴卧在他身上,闭了眼轻轻说道:“希望你记得我。”
齐轩以为那声音微小到除他自己没人能听到,却忘了雷纪秋的听觉与生俱来的敏锐异常。
身上的汗水干透,凉凉贴在皮肤上,气息也恢复平稳,齐轩翻身向床里侧,与雷纪秋并排平躺着,拉过皱成一团的被单盖住两人赤裸的身体。
雷纪秋缓舒了口气,捞过床头的烟抖出根叼在嘴里,单手娴熟打火:“你准备几时去送死?”
“你说什么?”齐轩扭头看着雷纪秋的侧脸,语气复杂。
“跟我做爱,就像是死囚犯要吃最后一餐。”雷纪秋散漫笑道。
“你他妈的不能说句好听的话?”齐轩劈手夺了他口中的烟,夹在指间吸上一口,“你又知道了?”
“既然刚扫过内鬼,近期防备必然松懈,何况程零羽必然已经怀疑你,要下手就要趁早,对吧,小警察?”
齐轩考虑片刻,淡淡扬起嘴角:“偷出CD-KEY才能联系调动警力,否则消息必然走漏。”
“即使偷出你要的东西,警察赶来之前,程零羽有足够时间找到你,把你灌进水泥沉进北部湾”,雷纪秋又抽出根烟点上,顿了片刻淡淡道,“动手后,不管成功与否你可以来我这里。”
烟灰落在洁白床单上,齐轩沉默不语。
雷纪秋笑道:“除了信任我你没有其他出路,我早被你拖下水,经过上次的强暴事件,你以为我还有蒙混过关的可能?”
齐轩望进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里,沉声道:“我只想知道,你为什么要帮我?”
雷纪秋目光轻佻,深深吸烟吐出几个散乱烟圈,显然不打算再说话。
齐轩用掌根捂住额头:“你这个凡事不解释的臭毛病迟早害死你。”
', ' ')('雷纪秋低头轻笑出声,在迷蒙烟雾里说不清是自嘲还是寞落。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