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驶向郊外的道路逐渐寂静。
两人一路无话。自轻雪从容的接过银行卡,熟练的塞进包里,云墨的脸色就乌云密布,变成电闪雷鸣前最沉默的天空。
面对比平常还要吓人的家主,司机先生凭借强大的心理素质,哽着喉咙平稳行驶,送到目的地时已经冒了一头的冷汗。
而真正的始作俑者,让冰块变成南极冰山的罪魁祸首,却安然地靠在后座,自在极了。甚至从精致的手提包里找出化妆镜,拿出一支口红准备补妆,不忘询问金主的爱好。
“云先生,迪奥999,正红色,可以吗?”
还未上妆的浅粉色薄唇一张一合,洁白的皓齿隐约可见。云墨皱皱眉头,稍微冷静下来,觉得今晚的自己像被蛊惑了心智,竟然那么轻易让一个刚见面的人近了身,还被一句话牵动了情绪,冲动送了卡准备将人带回家。
可是,这个人为什么还在想着法子诱惑他?目的不是该达到了吗。男人强迫自己移开视线。
没有得到回应,轻雪也不觉得尴尬,浅笑低眉,又将口红收了回去:“看来云先生不太喜欢。”
正好,他也不喜欢就是了。
路灯一排排划过,飞虫萦绕在暖光圈里,不断扑腾,看不穿是想要逃离还是靠近。
车终于停了下来。
“家主,到了。”
男人径直下车,那样子简直就像忘了车里还有他新鲜出炉刚包下的小美人。
轻雪微微叹了口气。男人真是善变的生物,明明不久前还照顾着他说话,果然对这些权贵而言拿钱买到手后就索然无味,可以弃若敝屣了吗。
这可如何是好,这样偏远的郊外,不知道能不能叫到回去的车。他微微有些出神,边上的车门却被人从外面拉开。
黑色的风衣比肩夜色,冷峻高大的男人嗓音低沉:“出来。”
“……”
美人发愣的样子,倒是平添了几分烟火气。对着那双睁圆了的琥珀色瞳孔,云墨心情微妙的好转了一些。
“要我抱你吗?”
“啊?不用的。”轻雪有些慌乱的就要走出来,撞到了挡在车顶护住他的男人的手。却一下忘了穿着细跟鞋,没稳住身子倒进男人宽阔的怀里。
……
想必这就是投怀送抱吧,头牌的手段也挺寻常。云墨在心里点评着,手却毫不客气将人拦腰抱起。
美人长发拂荡,扫过男人的臂膀。
果然,轻的很,雪一样。
但是香气近了,淡淡的,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仿佛是雪夜之月的味道。
“云先生。”男人的动作太快,根本不给轻雪反应的时间。“您放下我,我自己可以走的。”
“这样比较省事。”云墨觉得自己得配合某位头牌的欲拒还迎的小伎俩。
省事?省什么事?男人是在嫌他走路慢吗?
但是,好温暖。初秋的夜风原来已经这样凉了,凉到让他想要再依偎进男人的怀里一点。
空荡的别墅,没有什么生活的气息,男人抱着轻雪,脚步不紧不慢,直奔卧室,将人放在床沿。
轻雪挑挑眉,这是闷骚吗?
正准备要人去洗澡,云墨却先开了口。
“轻雪。”
“嗯?”
“真实的名字。”
“这就是哦,云先生。”
男人皱着眉头:“怎么不上学?”
“嗯?”
“这个问题,你还没回答我。”
是了,之前在包厢的时候,他只是挑逗一句,没想到男人真的顺着话问了他,反倒让他不知怎么回答好了。
“云先生将我买回家,就是为了盘问生平户口吗?”轻雪没细数自己今天遇见这个男人后,叹了多少气了。
“我是警察。”所以了解基础信息已经成了职业习惯。
男人脱下风衣,露出同色系的衬衫,伸手解开最上面的两个扣子,搬着板凳坐到轻雪的面前,一双大长腿顿时有些扎眼的无处摆放。
“一个逛声色场所,还充卡消费的警察?”
美人目光温柔,似清潭之水照进男人心尖。
“第一次去。”他不由得为自己解释。“只给过你卡。”说完又有些懊恼,怎么又被带着节奏走?
轻雪低头,看见胸前散落的长发。
“云先生,来做吧。”
“什么?”云墨眉头都要纠在一起了。
“来做爱吧。但是云先生,在这之前,我们先洗澡可以吗,我有些洁癖。”
怎么办,轻雪视线定在自己惨白的裙摆上,莫名的,有些不开心。
而云墨,好不容易平复下因为某人报价卖身的烦躁情绪,现在心情又糟糕了起来。
他冷着声线:“休息吧。”转过身,还是没忍住补充了一句:“我就在隔壁。”
“云先生。”素净纤长的两根手指,拽住男人的衣袖,本就没什么
', ' ')('力气,却轻易阻止了云墨的脚步。
男人回过头。
“您走之前,先看看我的身体,可以吗?毕竟刚买到手的货物,还是当天验收比较好,您说呢?”
那是雪,带着夜月的光辉,伴着清风掠过湖泊,微笑着牵住云墨的心角,织出密密麻麻的疼痛。
雪花在不安,雪花在颤抖,雪花在害怕。
于是云墨不受控制地伸出手,将雪花小心翼翼护进他长年冰冻的心室里。
然后俯身,轻轻落下一个吻,让彼此的唇瓣短暂的接触到互相的温度。
像是终于认了命,他干脆单膝跪地,让自己仰视轻雪。
“好,请让我看看你的身体。”他停顿了一秒说:“如果你不嫌弃我这双见过太多血腥早就变脏了的眼。”
该如何是好,从见到这片雪花的第一眼起,心脏就猛烈地极有存在感的跳动,“咚咚”地往嗓眼横冲直撞,那么蛮不讲理地通知他的理性,快点服从。
可他突然不愿再去与汹涌的情感干戈,心甘情愿地沉沦,因为这片雪花轻飘飘的,明明笑着,却像在哭泣。
扯得他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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