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会儿下人又进了来,说容氏被挡了也不肯走,说姜桃不肯见他们,她就在沈家门口跪着,跪到姜桃肯见她的那一日。
姜桃这才停下来想了想,转头吩咐了几句,而后让人把容氏母女请了进来。
隔了几天再见到她们两个,姜桃差点没认出她们来。
在太皇太后寿宴那日,容氏和姜萱都是精心打扮过的,衣裳首饰华美就不用提了,人也看着精精神神的。
如今距离寿宴也不过一旬,两人都清减了一大圈不说,还都眼底发青,面色惨白,脂粉都提不起半分气色。浑像两具行尸走肉。
容氏进了屋就跪,还拉着姜萱一起跪,口中恳切地道:“日前在夫人面前失礼,我回去后越想越是愧疚,寝食难安的。如今特地来上门请罪。”
姜桃捧着茶盏,看也不看她就道:“侯夫人也客气,日前不过是一点小事,如何也不值当你亲自跑这一趟的。请罪就更别提了,我也没放在心上。”
她是真没放在心上,换了个新环境,沈家还多的事要她处理,马上她师父和弟弟还要过来一家子团聚,她还真腾不出手来为难容氏。
容氏听了她的话,只觉得她心机是真的深沉。他们家的生活完全乱了套了,这还叫不放在心上?难不成真要看他们家破人亡吗?
“都是你惹出来的好事!”容氏怒瞪姜萱一眼,逼着姜萱给姜桃磕头。
姜萱都快被最近的事逼疯了,又委屈又屈辱,但还是听她娘的话,真给姜桃磕了个响头。
姜桃觉得这对母女的态度好得不像话,便问起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容氏可算是有了吐苦水的机会,当即就把她们府里过去这几天发生的事都说了。
姜桃听完是真的忍不住笑,她模模糊糊地大概猜到是谁在背后推波助澜了。
但她也不准备插手,把宁北侯府的事当个笑话听完,她就让人送客。
容氏和姜萱一直跪着,被下人赶出去的时候脚步都是踉跄的。
姜萱是真的知道这和自己死鬼姐姐同名同姓的农家女不好惹了,到了门外就道:“娘,这怎么办?我们歉也倒了,罪也请了,她方才也没给个准话,到底算不算完了啊?”
容氏心里也没谱,只觉得完全看不透姜桃。
“她没给咱们准话,咱们就不走!只在门前跪着,她但凡还想要自己的名声,自然不敢再为难咱们。”
姜萱拉不下这个脸,但容氏拉的下。
儿子的前程先不提,眼下最要紧的是家里真金白银的进项!
她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这么些年能坐稳侯夫人的位置,全是因为她嫁妆丰厚,靠着嫁妆铺子里的进项让宁北候高看她一眼。要是断了进项,家里乱了套,她知道宁北候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容氏直接跪下。
没想到沈家里头立刻出来了数个家丁。
容氏心下一惊,以为是来赶她们的,没想到家丁压根没上前,反而变戏法似的掏出什么响锣、腰鼓。就在旁边敲锣打鼓,好不热闹!
街上行人听到这热闹的响动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儿,立刻驻足观看。
容氏再放得下身段也是要脸面的,像耍猴似的被人看了半刻钟,实在是臊得不成了,灰溜溜地拉着姜萱离开了沈家门前。
姜桃在府里听着下人绘声绘色描述着外头的情况,笑得肚子都痛了。
容氏不是爱跪着逼人给她面子吗?她把排场弄得大些,让她跪个够本!
正巧沈时恩下值回来,看到自家门口的锣鼓队还挺纳闷,问了下人才知道是姜桃想的促狭主意。
“你啊,”沈时恩进了屋就跟着她一道笑,“也不怕把人逼急了,做出什么狗急跳墙的事。”
“可惜时间匆忙,只来得及让人去街上买些锣鼓来,不然再雇些个舞龙舞狮的来,热闹个够!”姜桃边笑边斜眼看他,“你还来说我?真当我猜不出是谁喊人去她家铺子捣乱的?”
第161章
沈时恩收起笑,一本正经地问道:“什么铺子?什么捣乱?”
“装,就接着装。容氏的生意在京城做了那么些年,黑白两路早就打通了。而且她的铺子虽然多,但在这京城里却不算什么打眼的大生意,到底是什么人特地使人去为难她呢?”
她一通分析,沈时恩也不装了,点头道:“好吧,是我干的。我让人先查清楚了她名下的铺子,然后找了一批地痞流氓,还和顺天府尹打了个招呼。”
姜桃捂着嘴笑起来,说:“咋这么记仇呢?宫宴的事太皇太后都帮我找补过了。”
沈时恩点头说:“对,就小心眼,全都记上了,这才刚开始呢。”
姜桃这他这孩子气的一面逗笑了,然后道:“那我可得提前让家丁操练一下锣鼓和舞龙舞狮,等下回容氏再来,我都给她安排上。”
两人边笑边说,姜桃知道这是沈时恩在给她出气,心里无比熨帖,很快又把宁北侯府的糟心事抛到了脑后。
十月初,苏如是和姜杨到了京城。
沈时恩早就让人去接了,他们还没进京,姜桃就已经得了消息。
因为现在姜桃他们身份都不同了,出门打眼的很,就没特地去接,只在家等着。
从早上等到快中午的时候,接他们的马车停到了沈家门口。
姜桃迎了出去,看着苏如是先下了马车。
“您总算来了。”姜桃赶紧卖乖,笑着伸手去扶她,“您的暑热好了没有?路上辛不辛苦?”
她上辈子是苏如是带大的,一见她这格外殷勤的样子,苏如是就知道她这是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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