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他,“知道这件事的人有多少,肖颂怎么知道我出事的?”
他说,“肖总正好给你打电话啊,我们这里线路全断了,只有你的电话才能打通,当时我要拿你的电话报警找救援,赶巧接了他的电话,就说了这件事,他不知道顾总出事,顾总叫我瞒着,恩……可顾总现在情况不是很好。”
我心碰碰乱跳,飞奔出去了医院直接打了车子往帝都走,出租车还不大相信我要去帝都,告诉我,“从这里去帝都要六个小时,我跑高速的话能快一些,但是这高速费用怎么算呢?”
我把身上的金卡递给他,“自己耍,每天限额十万,三个小时内给我送到。”
那司机看一眼,犹豫不决。
我急了,“那找个银行我取钱给你。”
他笑了。
我取了钱,提款机只能取出来一万块现金,他也满意,揣着钱数了三遍才开车。
车子飞快形式,三个半小时后总算到了地方。
隔着厚厚的玻璃窗,我穿着病号服,脚上的一次性拖鞋也丢了一只,另外一只不知道什么时候碰了水,湿哒哒的在脚上裹的难受。
我站在窗子外面,瞧着里面被插上了管子闭上眼睛的顾子崧,心里难受。
小刘走过来,把自己的外套给我穿上了,轻轻吸口气告诉我,“顾子崧已经做完了手术,暂时没危险了,就是人还没醒。”
我揉了揉酸痛的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么封闭的房间也能飞眼睛一些碎石头,泪水流下来,我擦了好几下都没擦干净,“呵呵,没事就好,这房间怎么有石子啊,我眼睛都疼了。”
小刘轻轻叹息,“楼总,心里难受就哭吧,不用不好意思。”
我怔了一下,到底是没崩住的哭了出来。
原本我还怨恨顾子崧不去看我,原来是他已经受了伤还进去找我,我是做了保护措施才进去的,可他呢,直接冲进去,还被人刺了一刀,我竟然不问清楚状况就胡思乱想,真是没良心。
他对我再坏,也没放弃过照顾我啊,我怎么就那么小肚鸡肠的总把他想的那么坏呢?
林子赶过来的时候手里拿了个u盘,告诉我他刚从现场回来,还好视频当时没损坏,浓烟覆盖的地方是看不到情况了,但至少可以查一查为什么顾子崧就被人用刀子刺伤了,并且他说,“我怀疑这大火也是有人故意放的,现在事故现场还在勘察,具体情况不确定,可那个地方一点烟尘都没有,就不要说着火了,怕是有人故意点火都未必能点着,当时还有人说闻到了汽油的味道,足以说明事故是有人故意做的。”
我心口一颤,也似乎想到了什么。
那里管理还算松懈,来往的工作人员都没有佩戴任何标志性的东西,保安没有,做饭的阿姨都没有,只有工作研发的团队人员,除却彼此认识,并且都很忙,就算混进去一个不认识的人也未必会被发现。
有人故意放火的目的……实在太明了了。
我问小刘,“那里的东西呢,重要的数据跟报告呢,我怀疑有人是想拿研发项目的资料。”
小刘说,“我不知道啊,当时没想到,那现在我过去?”
林子说,“估计也找不到什么了,整个一层都烧光了,除非还有数据储备。”
小刘摇头,我也不知道,我们不知道那里的具体情况,才到那里,一个晚上都没过呢,具体流程我却不清楚。
我说,“叫顾子崧的人都过来,受伤不能露面的做视频会议,我要问清楚具体怎么回事。”
小刘一点头,转身立刻走了,林子站过来,呼了口气,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突然问,“嫂子,你这是…都安医院?你在是从河北跑来的?”
我点头,拉紧身上的衣服,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有点冷,跟他说,“我没事,帮我去找些衣服来换吧,我的鞋码是……”
“啊,我知道,是37码,衣服我也知道,当初顾哥找我当参谋给嫂子买礼物的时候都告诉我了,我去安排,那你……哎,我给你安排住院吧,你当时也在火场,听说昏迷了?我还纳闷你人去了哪里,应该不会不露面,竟然在这里。”
我尴尬的笑笑。
谁都想着对方的好,唯独我把顾子崧想到那么坏,以为他会在我出事后不闻不问,可其实都有自己的隐情的。
我说,“没事,去安排吧,我等着。”
我换了身无菌的衣服进了顾子崧的病房,近距离瞧着他的样子,心就像被人硬生生捣碎了一样的难受。
他双眼紧闭,额头上还没消肿的地方肿起来很大一块,哪怕昏睡,依旧眉头紧皱。
我轻轻抚平,似乎他的情绪也好了不少。
他的手背上被烧了一块,已经涂抹了药膏,没有做爆炸,裸露在外面看的很是真切。
我无比自责,当时为什么不问清楚了就跑进去?
轻轻抚摸他的手臂,感受他有些低的温度。
还好他没事,不然我不知道自己以后活。
陡然,他的手动了,我惊愕的抬头,对上他一双满是担忧却赤红的双眼。
他帮他摘了氧气罩,他半晌才轻声呼口气问我,“为什么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