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笑,“好好工作就是了,我真的没做什么,我先走了,你也回去吧,好好养身体,养好了再出院,过段时间有的你忙。”
“好了,楼总慢走。”黑子笑笑,继续尴尬都抓自己的头皮,显得有些局促。
我下了台阶转头看他,他仍旧站在门口看着我,因为一条腿有些站不稳,整个身子倾斜,奇怪的姿势保持了许久都没动一下,看我回头冲我摆手,笑起来就像此时才渐渐露出头的落日余晖。
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立刻转身钻进车内。
回到家已经很晚,我叫李毅把我今天买来的折叠床铺好,明天我想问问楼下是不是还卖房子,这样的话我就可以改装成复式的房子住了,他们住着也方便也,这边才找到电话本子,就听李毅在外面问我,“楼姐,一个叫小张的司机说找你,在楼下等你呢,你不下去他不走。”
我心颤了一下,“啪叽”,本子失手,摔在了地上,从里面掉落出一张照片来。
这是我们高二下半学期的时候的事情了。
照片是当时参加数学竞赛的合照,不知道我考试结束后为什么顾子崧也来了,说是去那边找个朋友打架,才结束就遇到了我,赶巧了要跟我一起去吃饭。我当时没多想就答应了,吃过饭后回来赶上拍照,他也不要脸的挤了过来。
他笑嘻嘻的,圆脑袋上估计是才理发的,看起来有些愣愣的傻,可他笑的一脸高兴,站在我身边,又高又瘦,看起来像个木偶,不知道他那时候怎么那么黑,估计是经常在太阳底下打球的缘故,比平时黑了好几层,但是穿着白色衬衫的他依旧很帅气。
拍照的时候我都没注意他的手为什么会放在了我的肩头上,将落不落,拍照也就按下快门那么一瞬间,估计他的手落下了我都没感觉。
拍照结束后我弯腰起捡书包,起身就看到他红着脸抓脑袋,我好奇的打量他,帮他扯掉了耳朵上别着的香烟,仍在地上踩碎了。
我警告他再吸烟我就不理他了,并且说江临不吸烟不喝酒不打架,还是好学生,我就喜欢。
他当时不自然的笑笑,可香烟始终都没有戒掉,相反抽的更重了,并且打架也更多了,后来学习成绩也下来了。
我当时还生气的去找过他,他告诉我就是不喜欢跟别人一样,生气的告诉我如果我喜欢那样的就不要跟他说话。
当时觉得他真小气,也很莫名其妙。
可现在……
我手指头轻轻扣他的脸,那时候真好,年轻,好像天下都是我们的,我们的世界永远都没有烦恼。
心情不好了就哭出来,心情好了就大笑,不喜欢了也会告诉对方,喜欢了也不在乎面子直接讲,没有小心思。
可现在呢?
喜欢,不喜欢,好像都没有一定的界限了,甚至于我们自己都不知道喜欢是什么,不喜欢是什么。
我无力的轻轻吸口气,问李毅,“小张还没走吗?”
李毅估计是开了窗子去看了,半晌才说,“没走,车在楼下亮着灯呢。”
大半夜的这样多扰民啊,我看时间也不早了,有事就不能明天白天说?
索性,我直接下楼。
小张老远就跑过来,笑嘻嘻的,有些不自然。
我看他一眼,下巴扬起来,“找个地方说吧,你把车子开走,这样很扰民的。”
他听话的一点头,又跑走了,车子关了灯,开出去很远,在小区大门口的地方停下来,我慢慢的走过去,坐在了距离车子不远处的一个木凳子上。
他走过来,先笑了,没坐,回头看一下车子,跟着才说,“我是偷偷过来的。”
我点头,看样子也是没经过顾子崧同意就来了,这时候顾子崧不是该在公司忙吗,他突然过来就不担心那边用车子吗?
我随口问了一句,“早点回去吧,不耽误事儿吗?”
他耸肩,摇头什么都没说。
我看他把车子停在了远处也没熄火,只是关了灯,我说,“有事就先去处理吧,你这边跟我说什么也长话短说。”
他哦了一声,低头看着自己的鞋面,估计是在组织语言,我都等的有些不耐烦了,听他低声不好意思的说,“顾总喝醉了,人在家里睡在地上,我们谁去他打谁,能摔的东西都摔碎了。可这样子不是办法,肯定出事。明天早上八点还要出差,这要是耽误了股东那边又要有把柄说顾总的不是了。”
股东大会啊,年中都要开一次的,但是我听说顾家的股东大会是在九月中旬,不知道为什么,可能这个股东大会也没有特定的约定吧,反正我的公司之前都是年中,自然了,到场的也都不是股东,多半都是股东派来的小跟班,随便听听报告就走,无非是走走过场,可顾家就不一样了,尤其最近几年,都眼巴巴的瞧着那个董事长的位置呢,大小事情肯定都会到齐,谁不想多看看好戏啊。
尤其顾家的股东大会有讲究,要进行三四天,开会,报告,调研,还有什么延展未来,以及招待休闲,很麻烦。
顾家的人也大多都在公司,眼巴巴的看着顾子崧,他这要是这样子出面还真的就成了笑话,工程再进展顺利一些,这又出了这点事儿,背后不知道怎么被人诟病。
可他不是有陆苏苏吗?找我干嘛?
我扣了扣自己的手指甲,不情愿还是不得不说那个女人名字,“怎么不去找陆苏苏呢?”
小张很是惊讶,“啊?为什么找她?”
我差点忘了顾子崧把陆苏苏藏到很好,所以他身边的跟班小张都未必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