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话虽如此,颜儿也学到了一些皮毛,从她师父那里习得几个药方。听村里的人说了你的症状之后,颜儿便发现她师父教给她的几个方子中,有一个可能与你的症状对症,所以趁着今天走亲戚的功夫,过来看看。”
勤玉兰一番解释,既表明了来意,给林氏带来希望,又给希婉颜留了余地,大意是说:她可没有咬定自己女儿的方子能治好林氏的病,只是说可能而已。之后就算颜儿没给她治好,林家也不能找他们家的麻烦。
如果说,在此之前,希婉颜对于勤玉兰的认知是一个纯朴、善良、温和、贤惠,偶尔带着点农村式卑微的妇女,但经过她今天两度在自己面前表现出的状态来看,她老妈底子里还是个能编会玩的高手、能人啊!
枉她空有三十几年的心理年龄,又跟勤玉兰相处了这么长时间,却不知道,自己老妈竟然这么会编剧本,原谅她之前少看勤大编剧了!
没来由滴,希婉颜突然打了一个冷颤,脑海里莫名地飘过“长舌妇”三个大字,勤大编剧这个样子是不是跟村里那些擅长黑白颠倒、是非不分的长舌妇有点像?
呸呸呸!希婉颜暗暗唾弃自己愚蠢至极的想法,狠狠掐断这个恐怖的念头。自己和蔼可亲、与人为善的老妈怎么可能会是那种活在反面教材中的人!
是她想得太多了!
“颜儿,颜儿,你怎么了?”
勤玉兰久等不到希婉颜的答复,这才注意到希婉颜一直傻愣愣地站着,不知在想什么,所以忍不住催了两句。等到希婉颜将眼光投向自己的时候,她才继续开口。
“快去给你小婶婶把把脉,看看你师父的药方子能不能用。”
勤玉兰知道自家闺女给人看诊的时候,不管有无必要,总会做出一个必要的样子,给患者把脉看诊。
“哦哦,我这就来。”
回过神来的希婉颜坐到床边,将手指轻轻地搭在林氏的脉搏上,过来片刻,才一副高深莫测地点了点头。
“万幸,小婶婶这个病没拖太久,师父的那个药方能用得上。”
听到希婉颜的话,林氏脸上的愁容散去,病气似乎也去了不少,说话的语气还是之前那副虚弱的样子,但屋里的人都听得出里边多了些之前所没有的松快。
“颜儿,那你能不能把药方告诉,不,是卖给小婶婶?”
林氏的老母亲看到女儿的神情,似乎对这个小姑娘深信不疑,于是,原本只对希婉颜抱着四五分信任的心,此刻也涨到了七八分。
“莎儿她大嫂、大侄女,我这闺女命苦啊,她托身给了那样没心没肺的人家,如今还惹上了这么一身病,你们要是有办法,就请帮帮她,帮帮我们这个家吧,算老婆子求你们了!你们放心,如果是钱的问题,老婆子就算砸锅卖铁,也会把钱给你们送上。”
老妇人说得斩钉截铁,大有一种“只要你们能治好我闺女的病,我便把全副身家给奉上”的既视感。
只是她这番豪言壮语所营造出来的气氛被隔壁厢房的一道婴儿啼哭声给冲散了不少。
屋里正准备继续说话的几人一顿,都不约而同地往门外看去,希婉颜和勤玉兰往声音来源的厢房瞅了瞅,可惜厢房的门不在她们的视线范围,窗户又关着,她们并没有瞧见里边的动静。希婉颜也懒得开挂去查探那房间里的情形。
她和勤玉兰下意识地认为这应该是小虎子的哭声,想必这小家伙刚刚在睡觉,却被她们谈话的声音给吵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