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哑巴却甘之如饴,每天干劲满满,为了博顾长安一笑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
哑巴不会说好听的话,唯一能做的就是竭尽所能地对顾长安好,以前顾长安也是被伺候惯了的人,所以起初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直到有一天他发现哑巴为了给他摘满满一筐酸枣,整条手臂被扎得血淋淋一片,新买的衣服也破了七八的洞。
顾长安是又气又惊,气的是酸枣才值几个钱,白送出去都没人要的东西,可哑巴身上的衣服却是他亲自挑的面料,莫说是一筐酸枣,就是包下小半片山都够了。
惊的是哑巴对他的心意,他不过是嘴馋的时候喜欢吃上几个熟透了的酸枣打发时间,没想到哑巴竟特意去摘了一筐回来。
酸枣树上布满了毒刺,虽然毒性不强,但扎进肉里的感觉实在不好受,哑巴笨手笨脚的也不知道被扎了多少次。
一口气不上不下正好憋在胸口,顾长安几次张嘴想要骂上几句,但对上哑巴眼底的认真,他硬是半个字都没说出来。
动作粗鲁地把酸枣踢到一边,伸手将哑巴拽进房间,顾长安一头扎进柜子里翻起自己的瓶瓶罐罐来。
感觉到顾长安周身的低气压,哑巴安静地坐在凳子上,神情有些落寞。
“胳膊抬起来!”
顾长安手里拿着一个白色瓷瓶,浓郁的药味儿透过瓶塞弥漫到空气中。
哑巴愣愣地看着顾长安,下意识地抬起来胳膊。
“嘶~”冰凉的液体倒在胳膊上,被毒刺扎过的地方顿时火辣辣得疼,皮肤像是被烈火灼烧一般,哑巴忍不住猛吸一口凉气,整个上半身都颤抖起来。
“别动!”顾长安低声喝道,手上的动作不知不觉间加快了。
哑巴咬着牙忍住不让自己动,片刻后顾长安收起瓷瓶,抬头看见哑巴的模样一时没忍住笑了出来。
“知道疼就好,以后离带刺的东西远点儿,笨手笨脚的不扎你扎谁?”
哑巴低头看着涂满药水的胳膊,嘴里小声说道:“你、喜欢吃……”
顾长安呼吸一滞,想起了每天晚饭必备的鱼,就因为他随口说的一句喜欢,这呆子就傻呵呵地一直做一直做,其实他早就吃腻了。
现在的酸枣也是,他每次最多只能吃几颗,多了牙便被酸倒了,可这傻子倒好,给他摘了满满一筐回来……
“真是个呆子,怎么有像你这么傻的人?”顾长安摇了摇头无奈道。
听到顾长安又说他傻,哑巴眼神一暗,低着头独自难过去了。
把瓷瓶放回柜子,顾长安一回头就看见哑巴弓着身子垂着脑袋,整个人被落日笼罩在余晖里,孤独感扑面而来。
顾长安心里一紧,他不喜欢这样的哑巴。
“怎么,你还委屈上了?”拍了拍哑巴的肩膀,顾长安故作轻松道。
哑巴眼睛黏在地板上没说话,顾长安局促地挠了挠头说道:“其实,你不用做这些事情,我知道你想报恩,但后来你不是也救了我一命吗?咱们俩也算互不相欠,而且你现在还帮我种地干活,也不算白吃白住,所以咱们算是朋友,朋友之间不需要……”
“媳妇儿……”哑巴小声打断顾长安的话。
“什么?”
“不是朋友”哑巴认真说道。
顾长安愣了,原来是他一厢情愿。好啊!他真是吃饱了撑的关心这人,以后就桥归桥,路归路,别怪他……
“你做我……媳妇儿!”不等顾长安发泄完就听哑巴低沉的声音响了起来。
空气瞬间凝固,顾长安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有了上次和媒婆金花的对话,他不信哑巴不知道媳妇儿是什么意思。
“你你你……”顾长安捋直舌头问:“你是认真的?”
“我、喜欢你……”哑巴点了点头,视线始终没有从顾长安的脸上移开过。
“可我是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