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桀有点儿想笑,一直觉得Dana像个烦人的老妈子,都快忘了人家其实是美籍华裔外科专家有身份有地位的人。
从小到大他没依赖过什么人,当然,主要是也没人能让他赖。可他这时候才发现,这两个多月,如果没有Dana他会活成什么样子。
Dana甚至不能算是他的朋友,他只是在做自己的工作,尽自己的责任。一个月之后,他们大概此后一辈子都不会再见面。
“一个月后,我的手就好了吗。”虞桀垂眼看着自己右手从掌心贯穿至手腕的狰狞伤疤。
Dana顿了顿,点头道,“嗯。”
虞桀抽回自己的手,轻轻握了握,然后将食指和大拇指收拢,淡淡道:“我这三根手指到现在还没有知觉。”
“你要坚持锻炼,总有一天…”
话没说完,虞桀笑了,声音有些无奈道:“你丫怎么总把我当小孩儿啊?我的戴医生,我22了好么?”
Dana顿住了,看着虞桀脸上无奈平静的笑容抿了抿嘴,也尴尬的笑了下,“Well…er…”
他沉吟了一会儿,“但还是希望你能坚持锻炼,肌肉萎缩就不好看了。”
虞桀喝着牛奶点头,“嗯。”
Dana安静的看了他一会儿,柔声道,“走之前,我想听你拉一回琴。”
虞桀嗤的一声笑了,自嘲道:“你要是早来半年,我还能拉给你听。”
Dana却摇摇头,温暖的手掌覆在他的头顶,“想想贝多芬,想想那些没有手的钢琴家。”他笑了笑,柔声道,“三个手指没知觉而已,不是什么大事,对吧?”
虞桀没看他,也没说话,安静的喝完牛奶,放下杯子,起身离开。
手搭上冰凉的门把手时,身后是Dana一如既往地,坚持不懈地,仿佛永远带着笑意带的声音:
“一个月,离开之前我可以听到的,对吧?”
回答他的是虞桀开门离去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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