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睡前的安定一次又一次的加了量,可他还是睡的很浅。很奇怪,他常在凌乱的梦里看到一个少年,每次少年都站的很远,说抱歉我救不了你,因为是我想毁了你。
还有右手的伤,早就彻底痊愈了,只不过手腕处又多了一条薄薄的刀疤。可直到现在他还是常常会被手掌传来的剧痛疼醒,满头大汗。医生说那些伤口不会再疼了,是他的心理作用。
得,那就是吧。
吃了药,以一个极其端庄的姿势躺在床上,端庄到可以立马下葬。哈哈。每次摆出这个姿势他都会这样想,然后把自己逗乐。
安眠药在渐渐发挥作用,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在抽离,那种感觉像是灵魂在缓缓下坠,终于摆脱了腐朽的身躯。
可其实他不是很想睡。
说实话不怕你们笑话,其实他有点害怕睡觉。
因为总是会做梦,做很多梦,无限连环的那种。每次以为终于醒了,但其实还在梦里,在梦里为了醒来他会一次又一次的杀死自己。
无聊的时候他也会想,为什么明明醒着的时候他并不怕死,可梦里却拼了命的想醒来。一直没想通。
那种缓缓坠入深渊的感觉还在持续,让人感到久违的解脱和平静,尽管他深知深渊尽头是他最为熟悉的地狱。
…
早上,无穷无尽的噩梦是被门铃打破的。从床上坐起来的那一刻一如既往的浑身冷汗。虞桀微微喘着气,坐在床上让自己慢慢平静下来。
门铃还在不断叫嚣,没完没了让人想把电池从里面扯出来。过了一会儿,虞桀翻身下床,打开门的那一刻被门口那人身上散布的熹微晨光狠狠刺痛了眼。
“艹…”他的房间里很黑,门口的阳光让他睁不开眼,本能的抬起胳膊去挡。
而那个站在阳光里的人,不是游溯是谁?
趁他抬起胳膊挡在眼前的空档,游溯已经伸手捉住了他的手腕,轻轻一推,另一手在身后带上了门,人大摇大摆的钻进了他的屋子里。
屋子里重新恢复一片黑暗,虞桀拿下挡在眼前的手,黑暗中隐约能看到男人骄傲的下颚弧度。
“早上好。”游溯轻声说。
“你这是干什么?”虞桀甩开他的手冷冷道,“我以为我已经跟你说的够清楚了。”
“嗯,很清楚,我们回不去了。”游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