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禄愣了一下,随即又觉得男人会这么做非常正常:“你还真是闲不住。”
“清理枪械而已,很简单的。我以前都做惯了,这也是规定动作之一。”段永锋眨眨眼,“毕竟以前,要是弹道堵塞造成射击延迟,哪怕只延迟那么0.1秒,我都有可能今天没法站在你面前啊。”
“不用和我解释这么多。”程禄道,“你想干嘛干嘛去。”
“禄禄哎,一开始是你问的,现在又嫌我啰嗦,我好冤枉哦。”段永锋乐道,“行了,你上去吧。哦对了,我在冰箱里冻了冰块,你要喝冰水的话自己找啊。”
程禄扭过头:“我知道,我说过你不用这么多废话。”
“我只是告诉你有冰块嘛……”段永锋搞不懂青年怎么忽然又来脾气了,关心他一下就跟给他难堪似的,只好摆摆手道,“好吧好吧,我不讨人嫌了。我去后院,你有事打我电话,或者直接去找我都行。”
说完,男人也不等程禄再次吐槽,转身率先走了。
程禄看着他的背影,一句毒舌噎在喉咙里,不上不下,好一会儿才轻轻哼了一声。
之前没说的时候一直不觉得,刚刚一说,青年忽然就觉得口渴了。想到冰块,青年的脚步一转,去了厨房。
开冰箱,找到冰块,敲出来倒进杯子。
本来他已经决定把冰块都敲出来吃了,但迟疑了一秒,最后还是留了两块,扔回冰箱。
***
程禄回到房间午睡,本来以为段永锋在一小时之内就会回来,那动静应该会吵醒自己。小睡一下,刚好合适。
没想到这一睡,就睡到了临近晚饭的时候。
不过还真是段永锋回来的动静吵醒他的,意识刚刚清醒的时候,青年听到了卫生间传来的哗哗水声。
于是段永锋洗完澡一开门,看到的就是程禄坐在床头的画面。
“嗯?你醒啦?”段永锋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出来掩上卫生间的门,“我还想说洗完澡再叫你去吃饭来着。”
程禄刚睡醒,脑子的转速还没跟上。他看着男人光裸着上半身走出来,头上的水沿着颈项滑落在颈侧、胸口,有点迟钝地问:“你弄枪弄了一下午?”
“没,清理砂枪也就半小时不到吧。”段永锋道,“后来帮着干了点活,搞得一身大汗,怕等下吃饭的时候你嫌弃我,所以吃饭前回来冲个澡。”
说着说着又没个正形,程禄现在懒得吐槽他,慢悠悠打了个呵欠。
“你怎么睡了这么久?太累了吗?”段永锋走近他,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还是中暑了?”
“你干什么?”程禄拍开他的手,“湿哒哒的,别靠近我。”
“怎么,这会儿忽然有洁癖了?”段永锋笑了笑,“我这不是担心你中暑了,所以发晕想睡觉吗?”
“靠手摸温度是最不靠谱的,难道你不知道吗?”
“但我有经验啊。”段永锋对答如流,“我们以前训练过估计温度的方法,不然没带温度计的时候怎么办?”
“你老拿以前的经历说事,我现在开始怀疑哪件是真哪件是假了。”程禄挑眉,“毕竟你说谎的时候,看起来很真诚。”
“哈哈哈,这是损我还是夸我?”段永锋擦着头发走开了,到桌边抄了个什么东西,扔到程禄身上,“送给你玩儿。”
程禄冷不丁接了个正着,仔细看了看,发现是个有点年代感的木盒子。和巴掌差不多大,六面严丝合缝,表面也不知是打磨的还是“手盘”的,还挺光滑。
“这是什么?”
“老杨用来装砂枪子弹的木盒子,我看有点意思,就讨了一个空的来玩。”段永锋道,“你猜怎么开?”
这话一说,就能知道木盒子的机构没那么简单。
程禄猜想这盒子应该有榫卯结构,就是不知道哪里是关键。他翻看那个盒子的时候,段永锋就在旁边扔开毛巾,套上了衣服。穿好衣服一回头,段永锋发现青年还在研究,好笑道:“我告诉你怎么开?”
程禄这会儿当然不会轻易“认输”,果断道:“不用!”
“好吧,你自己慢慢琢磨吧。”段永锋也不强行帮他开,“但是要吃饭了,走吧,带着你的新玩具?”
“……”程禄顺手把它扔在床上,“它真的用来装子弹?我感觉装扑克牌更适合。”
“想装什么都行,我已经把里面清干净了。”段永锋关了空调,打开窗通风,“把我送你的蝉蜕放进去呗,有礼有外凑一套,就像禄禄你送我‘发财’还附带笼子一样,哈哈哈。”
程禄没理他,站起来直接出了门。
段永锋耸耸肩,低笑着咕哝了一句什么话,跟着出了房间。
***
夜晚,赏昙花。
段永锋在网上看过昙花开放和凋谢的视频,但那毕竟是加速版本,真正的昙花从绽放到枯萎可没那么快。是以他和程禄到朱老师家的时候,虽然已经是八点多了,但实际上准备开花的那几朵还是比较闭合的状态。
不过,即便只是这样,也已经看起来很美了。
段永锋一来,就看到朱老师客厅里站着的小东西,好笑道:“怎么那只狗还没回家啊?在这儿玩了一天吗?”
被段永锋“点名”的狗崽这会儿站在门槛里,门槛把它的小短腿全挡住了,好像它爬不出来似的。不过白天它可是为了追球而来回扑腾,显然这点困难对它来说不在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