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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火
小裕骐扶着老奶奶钻出榕树根下。一老一幼在一块大石前坐下。小裕骐又把弓箭捡了回来。
那老妪衣衫褴褛,头发蓬乱,但一对眼瞳炯炯有神,光华温润。她见小裕骐掌心都是绳子磨出的道道血痕,因道:“孩子,你的手不痛吗?”
小裕骐说道:“痛啊,但这是皮肉伤,不算什么。老奶奶,你的脚摔断了,可怎么走路?我给你折一根树枝做拐杖罢。”
老妪微笑道:“不着急,我今晚上说什么都走不动喽,等到天亮再走罢。”
小裕骐从怀中取出一块手帕,说道:“老奶奶,你能不能帮我裹一裹伤?”
老妪接过手帕,一撕为二,替小裕骐细细包住了双手。
小裕骐说道:“谢谢你。”又问道:“你摔到沟底有多长时间了?什么东西都没有吃罢?你饿不饿?”
老妪反问道:“你身上带有吃的?”
小裕骐小心翼翼摘下腰间一只香囊,将内中之物一气儿倒在掌心,却是几粒松子糖。小裕骐把那几粒糖递给老妪,说道:“老奶奶,你都吃了罢。这糖虽然小,不过特别甜,很顶饿的。”?老妪微笑注视着他,问道:“你自己不饿吗?”
小裕骐吞了一口唾沫,小声道:“我吃过了。”
老妪就接过了那一把松子糖,一粒一粒吞入口中。
林深夜静,幽秘深邃。小裕骐偎依在老妪身侧,觉得她看着瘦条条的,身上却十分温暖柔软。
身边有个同伴,他就不像先前害怕了,倦意浓浓袭来,他的头向前一点一点的,却还强睁着眼睛,观察四周动静。
老妪吃完了松子糖,说道:“孩子,你困了吗?”
小裕骐说道:“我不敢睡,我怕有豺狼虎豹。”
老妪说道:“我老太婆觉少,我来守夜,你睡罢。”
小裕骐说道:“那……那有劳了。”他把弓箭推到旁边,轻轻把他小小的脑袋枕在老妪的膝盖上,两只小手攥在胸前。
老妪笑了笑,抬手抚摸着小裕骐的脸蛋。
榕树枝上,仙长忽道:“到底是谁照顾谁?”
宗裕骐凝望着下方的场景,实料不到此生还能重温此情此景,心中无比感动,说道:“这仙人对我非常慈爱。她摩挲我的脸,感觉就像太后或是母后摸我一样。”
仙长看那小裕骐缩成一团,已呼呼大睡,忽然肩头一沉,身边的宗裕骐也将头枕在了他的肩上。
仙长心中一动。
宗裕骐满心沉浸在昔年奇遇之中,倚着仙长感叹道:“我真想回到那一夜。”
仙长没有言语,心中暗暗警惕:这幻境神通广大,其法力又悄无声息,宗裕骐此刻在回忆童年旧事,幻境也能挑动起他对他的依恋之心……
可是,仙长也没有把他推开。
忽然林中传来几声野狼嚎叫。小裕骐登时醒了过来,一把抓过了小弓小箭。
老妪搂着他的肩膀轻轻拍打,宽慰道:“不用怕,还远得很呢。”
小裕骐想了想,说道:“老奶奶,我们生起火堆罢,野兽就不敢靠近了。我带有火刀火石。”
老妪说道:“若有妖魔鬼怪为火光吸引而来,可怎么办呢?”
小裕骐“啊?”了一声,犯起了难,是妖魔鬼怪可怕,还是野兽可怕?
老妪哈哈一笑,说道:“孩子,多谢你今日救我。我送你一口清气,从此没有邪魔敢伤你。”
小裕骐一呆,不懂她是什么意思。
那老妪右手捏了个法诀,呼的吐出一口清气。
小裕骐闭上了双目,只觉那清气似一股泉水透肌而入,清凉凉流转全身,顿时四肢轻盈,胸襟爽朗。
他睁开眼来,惊奇道:“这是什么?好舒服啊。”
那老妪微笑道:“我再授你一套无上妙源心法,你可自行修炼,听好了:坎水中间一点金,急须取向离中辏……”
仙长忽然把手一挥。
天光大盛,地势平阔,密林如云烟般消失不见,两人又回到了蓝天白云绿草坪间。
仙长趁势转过身子,轻轻推开了宗裕骐,说道:“这套心法是这位前辈高人独传于你的,你就不用给我看了。”
宗裕骐回过神来,笑道:“其实你看了也没什么。”
两人默然无语。
那对鸳鸯在池水上划开了一道道涟漪,看得人心神不宁。其实,方才观看童年旧事之时,宗裕骐就觉得浑身闷热难耐,只是勉强分心不理,现在就剩他与仙长面面相觑,他实难忽视这股子燥热血气。
他要尽量东拉西扯,分散注意力,说道:“这仙人奶奶传了我功法,教我背了一遍,我就睡着了。等我再醒过来,已经回到了猎场,仙人却不见了。卫将军他们把我带回了大营。我父皇派人漫山遍野搜寻仙人,自然是毫无踪影,连那片密林也找不见了。
“回宫以后,我照着仙人所授的心法自行修炼,不过我没什么上进心,无所谓修为高低,
', ' ')('也不知修炼了这心法有什么用处,所以总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毕竟我当时搭救那老奶奶,也不是图她回报。父皇觉得我有仙缘,倒是想过让我正儿八经拜师求道,可又舍不得送我出家修行。母后就说,等我长大成人,再自己决定,于是就混到了今天。”
仙长见宗裕骐额头满是细汗,两颊红通通的,双唇微分喘着热气,似乎是难以抵受幻境里悄然蒸腾的热度。
仙长就后退一步,沉吟道:“说你有仙缘么……有一件事我先前想不明白,班昊仙师为何相中你做女婿?须知仙凡殊途,就算你这人略有根基,寿数也不过区区百年。你死之后,岂不是要抛下他爱女孤独伤心一世?现在看来——”?宗裕骐精神一振,说道:“现在看来怎样?”张开双臂,在仙长眼前转了一圈,得意道:“是不是我这无上妙源心法其实大有神效,能够延年益寿、长生不老?”
仙长见他薄薄的绸衫汗湿黏在了身上,显出腰肢和后背的苗条线条。他移开眼神,说道:“那倒不是。我并不知这心法的来路底细,就算心法本身神奇无比,像你这般随随便便修炼,跟一般凡人也没什么太大分别。”
宗裕骐颇为失望。
仙长接着道:“我只是想,你这人……品行不坏,也不算辱没了班昊仙师的女儿。”
宗裕骐笑道:“究竟算不算辱没,应该由班姐姐本人决定,你我说了都不算。”
仙长不语。
两人再次安静下来,就清楚听见宗裕骐愈发急促的呼吸声。
宗裕骐脸色更红,抢着打破沉默,说道:“仙长,你认得出这位仙人是谁吗?”
仙长微一沉吟,也强迫自己转移思绪,心道:“这股清气……该不会是那一位?可这小子怎会受到她的青眼赏识?”
仙长因道:“你再调动那股清气打我一下。”
宗裕骐圆睁双目道:“可我控制不住。”
仙长说道:“你刚刚不是打过我的胸口么?”
宗裕骐说道:“那是因为你抓着我不放,我情急之下自然而然激发了清气。仙人只传授了我心法,并没有传我如何挥发内力、进攻防御的法门。”
仙长也已察觉,宗裕骐内力充沛,又有清气护体,只是不会运用,譬如积蓄了满满一池清水,但却不懂如何引水而出,去灌溉田地。
宗裕骐只觉太阳越来越晒,把手一挥,池塘上就浮现出了一座八角飞翘的水亭,四面透风,围着一层飘飘荡荡的轻纱帘。
宗裕骐说道:“我实在受不了了,我们进去歇一歇罢。”
在此幻境之中,两人就算远隔千万里,四面八方也都充盈着对方的气息,倒不如互相说说话,还能分散心神。
仙长说道:“好罢。”
池塘上又浮出一块块圆石墩子,两人就从石墩上走过,进入水亭坐下。
仙长说道:“我教你一些简单的法术,你可以试着学学引导内力,接着学会驾驭那股清气。”
宗裕骐抬袖擦了擦下巴的汗珠,笑道:“哎呦,那我岂不是要拜你为师了?你不肯以真面目示人,我仍然不知自己师门是谁,我也怕遭天谴呐。”
仙长只道:“你要入我门下,还差得十万八千里呢。我不打算收徒,你也不用尊我为师,两免了罢。”
宗裕骐说道:“你想教,我还懒得学呢。我是来成亲的,又不是来学艺的。”
仙长说道:“你我要待足七天才能离开幻境,总要找些事做。我原本打算练功入定,但这鸳鸯宝镜究竟是王母法宝,与我道法……不是一路。我也难以破解。”
宗裕骐听他点破了机关,更觉得血气翻涌。他把头转到一边,低声道:“你不热吗?”
仙长将手一叩大理石桌面,说道:“不要胡思乱想。我先传你一招护身法术,你仔细记住,待会儿我要考你的。”接着就念了几句法诀给宗裕骐听,又教他如何运用内力。
宗裕骐闷得不行,站起身来,拉开纱帘,可是池塘上水平如镜,连水亭里都一丝凉风也无。他费力地拉开了衣襟,苦着脸道:“太难了,我……我听不进去。”
仙长不悦道:“这是最基本的入门法术,各门各派启蒙小徒弟,都是从这里起步的。你已经练了十二年心法,却连这么简单的招数都学不会?”
宗裕骐顿足道:“是你教得不好。”
仙长冷笑道:“难道我连这点本事都没有?”
宗裕骐转身嚷嚷道:“你自己本领大,也不代表你会带徒弟啊。哪儿有教人功法是用嘴说的?”
仙长蓦地伸出手来。宗裕骐身不由己就抬起右手,两人手掌对着手掌。
宗裕骐一碰到他的手,只觉脑中哄的一声,体内热气几乎要透顶而出,颤声道:“你要干嘛!”
仙长说道:“我教你怎么引导内力。”接着一股雄浑内力就透入了宗裕骐的掌心,不由分说在他经脉内迅速游走。
仙长也另存了心思,他与宗裕骐在水亭中相对,觉得宗裕骐的气息愈发浓烈,令他道心
', ' ')('紊乱,不胜烦恼。不如出手压制宗裕骐的内力,也许能化解窘境。
——不料两人内力交融,更加难舍难分!
宗裕骐先时只觉得,仙长身上有一股似有如无的浅淡气息,待得两人手掌相对,仙长的内力蛮不讲理注入了他的全身,那股浅淡气息就变得万分浓烈,他整个人都笼罩在仙长的男子气息之下……
宗裕骐气都喘不过来了,连头发根儿都红透了,眼冒金星,如置身于蒸笼之中,汗流浃背道:“我……我受不了了……”蓦地纵身一扑,双臂搂住了仙长的头颈。
仙长方才一出手,也就明白过来,这一节是他全盘算错了。
宗裕骐昏昏沉沉,仰起头要贴住他的面孔。仙长梗着脖子躲开,要把宗裕骐从自己身上撕扯下来,低低道:“不要胡闹。”
宗裕骐实在是抵御不住这汹涌热潮,每一个毛孔都要透出热气来,只有贴在仙长身躯上才能舒服些。他手脚都缠在仙长身上,心底还有一丝清明,欲哭无泪道:“我也想放开,可我做不到……我连你长什么模样都不知道,我怎么变得这么荒淫无耻?”
仙长只得解释道:“此乃红金鸳鸯宝镜之功效。只要两人对彼此……有一丝好感,就如生出了一颗火星。幻境就是那阵阵大风,能把火星子吹成燎原之势,催人动情——但若两人彼此好感全无,宝镜也无可奈何。班昊毕竟不会强逼他女儿与你结成夫妇。”
宗裕骐挂在他的身上,用头脸摩挲他的颈间,喃喃道:“原来如此,那还有什么好说的?都怪我人太好了。连你这种鬼鬼祟祟、遮头藏脸的人,我都能发现你身上还稍有可取之处,对你生出那么一星半点儿好感。”
仙长一时无语,把脸转开。
宗裕骐呼吸急促,伸手把他的脸掰了过来,要掀开他的风帽一亲芳泽。
仙长轻轻摘掉他的手,低声道:“不行。”
宗裕骐锲而不舍又去掀,两人反复推拒几次,宗裕骐再也无法等待,索性隔着风帽,胡乱吻住了仙长的嘴唇。
情迷
仙长呼吸一窒。宗裕骐囫囵咬住了他的薄唇,含在口中不住吮吻,很快就把中间那层白布濡湿了一小片。
仙长还欲挣脱,宗裕骐与他耳鬓厮磨,喃喃道:“不要走好不好?”
仙长往后退了一步,忽觉有一物挡住了去路,回头一看,水亭中蓦地幻出了一张床榻,也不知是因何人心意而现。
宗裕骐轻轻一跃,把双腿都盘在了仙长腰上,仙长站立不住,只得坐在床沿上。
宗裕骐就势把他扑倒,高高骑在他腰上,又伸手去拉仙长的风帽。
仙长立即抓住了他的右手,宗裕骐央道:“可我想看看你长得什么样子。”
仙长说道:“我此来无色山是暗中行事,不愿众人知道我的身份,顶多只能对班昊一人说明。”
宗裕骐说道:“不打紧,我不是仙界中人,就给我看了你的相貌,我也认不出你是谁。”
仙长固执道:“你是无色派掌门的女婿,从此就是我辈同道了。”
宗裕骐笑道:“是吗?我怎么记得与我拜堂成亲者另有他人?”
他这时候爱火蒸腾,也顾不上那许多了,左手促急促忙单手解开了衣带,胸口大片白皙肌肤就光裸出来。他右手扯过仙长的手,放在自己胸口,问道:“我身上是不是很烫?”
仙长幽幽叹了一口气,说道:“也许这是命数使然……你闭上眼睛。”
宗裕骐说道:“你不许我看你?可我一高兴说不定就要睁开眼睛,我可不敢保证。”
仙长便捡起宗裕骐解下来的衣带,坐起身来,结结实实蒙住了宗裕骐的眼睛,用衣带在他头上绕了几圈,才在脑后紧紧打了个结儿。
宗裕骐失去了视野,登时茫然无措,伸手往前试探,忽然摸到了一只冰凉的头冠,原来仙长已摘掉了风帽。
宗裕骐还没摸清头冠的形状花纹,仙长就把他的手拿了下来。
宗裕骐又向下捧住了他的面孔,觉他肌肤微微发热,下颌光滑无须,大约不是很老。
仙长似乎不喜被人抚摸,把脸低了一低,流露拒绝之意。
但宗裕骐对他的相貌太过好奇,仍是不舍得放手。两只拇指顺着他的长眉摸了过去,在心中辨别他的样貌,眉骨高耸,眼窝深邃,似乎有些眉压眼的面相……
仙长忍无可忍,蓦地把宗裕骐压在了床上。
宗裕骐啊的叫了一声,仙长将他双手分开,压在他的脑袋两侧,沉声道:“你不要动手动脚了,从现在起,一切都听我的。”
宗裕骐双手动弹不得,只得道:“好好好,谨遵仙长法旨。”
仙长不语,将手伸进了他的里衣,宗裕骐浑身一颤,仙长就无声无息剥去了他的衣裤,叫他一丝不挂横陈在床。
宗裕骐什么也看不到,只能任其施为。他感到自己赤身露体,躺在仙长的目光之下,而仙长一声不响,也不知在想些什么,他不由得有些扭捏,但身上更觉炽热难耐。
', ' ')('仙长见这少年体态矫夭,一身雪白肌肤透出动情的粉色。宗裕骐喉咙滚动,咽了一下口水。仙长就伸手摸了摸他锁骨中间的小小凹陷,又顺着那里摸了下来。他指尖划过之处,一路点起了爱欲火焰,熊熊燃烧。
宗裕骐忍不住向他伸出双臂,仙长俯身相就,温香软玉抱满胸怀。
宗裕骐找到他嘴唇的位置又吻了下去,这一回不再隔着布料,两人鲜明感到彼此唇舌的销魂滋味儿,甜唾溶心,亲密无间,让人无比沉醉其中……
两人身体挨挨蹭噌,都感到对方下身的热度。
仙长拿起一只枕头,塞到了宗裕骐的腰下。宗裕骐被垫高了腰肢,臀部自然而然悬空。仙长就分开了他的双腿。
宗裕骐心内期待又不安,抬起双手,撑住了仙长的胸口。仙长就身于他的双腿之间。宗裕骐忽然唤道:“仙长。”
仙长不语,用手抚摸他的下身。宗裕骐身上一阵颤栗,忍不住缩起了双腿,似有一事难启齿,吞吞吐吐道:“仙长,我……”
仙长停手问道:“嗯?”
宗裕骐虽蒙着眼睛,但也能看出他神色羞赧,通红双腮,支支吾吾道:“我还……还不识云雨,你对我能不能……”
仙长低低道:“别怕。”
宗裕骐忙道:“我不是害怕……”他觉脸上热烘烘的,实在是臊得不行,掩面道:“哎呀,随你去了。”
水亭四周纱帘飘荡,薰风袭人,池塘里多了几只毛绒绒的小鸳鸯,跟随在那一对大鸳鸯身后游水。幻境之中鸟语花香,春光和悦。
仙长也抵御不住这翻涌情潮。他将宗裕骐搂在怀中,用手揉开了宗裕骐那处入口,便即缓缓挺身而入。
宗裕骐先是浑身紧绷,似乎在竭力忍耐痛楚。仙长就停了下来,觉他体内湿热紧致。
半晌,宗裕骐手脚放松了些。仙长才继续入内,待得尽根没入。两人气息圆融,通体舒泰。
宗裕骐双臂搂住了仙长肩膀,把脸凑过去与他磨蹭亲热。仙长抬手揽住了宗裕骐的后脑,下身缓缓挺动起来,一下又一下,总是顶弄在酥麻关窍,使宗裕骐全身发软,在他怀中柔颤呻吟。
两人方才忍耐情欲,何其辛苦,此刻恰如久旱逢甘露,香艳流溢,神魂飘荡……
过了一会儿,仙长搂住宗裕骐坐起身来,两人面对面相抱,宗裕骐摇摇晃晃骑在他腰间,觉他那物坚定有力撑在自己体内。
他想到自己终究跟一个不知相貌身份的男子,共效于飞之乐,忽然倍觉羞耻。他把头搁在仙长的肩头,咬着嘴唇轻轻哼唧着。
仙长抬手抚摸他拱起的脊背,低声道:“怎么哑巴了?”
宗裕骐不语。
仙长下身动作不停,一边向上顶弄着宗裕骐,一边又问了一遍:“为什么不言语了?”把宗裕骐问得急了,抬头答道:“我这人不爱说话!”
仙长低低笑了一声。
宗裕骐一惊,明知蒙着眼睛看不见他,还是转头看向他的方向,说道:“你也会笑啊……我很好笑吗?”
仙长不答,悄默无声对上了宗裕骐的嘴。宗裕骐只觉从口唇一直酥麻到了全身,也就不去理会了……
不知过了多久,云散雨收。幻境之中也到了夜晚。银河横空,繁星满天,满池星光璀璨摇曳。那一家子鸳鸯都栖在池塘清波之上。
宗裕骐已然入睡,侧身倚在仙长的怀中,把脸枕在他的胸口。
仙长将他的藕色绸衫给他披在身上,又见他还蒙着眼睛,就替他摘去了衣带。
宗裕骐的脸上已勒出了几道红痕,几根长长的眼睫毛也被压弯了,黑漆漆折在一起,恐怕许久才能复直。
仙长默然,向宗裕骐的面孔看了一看。
宗裕骐似觉不适,翻了个身子,抱着枕头呼呼大睡。
仙长随即盘腿打坐,真气游走了一个小周天,但觉宗裕骐的气息,又一丝一缕缠绕了上来,让他心神不宁。
他知道,这幻境为爱侣所创,由欲生情,由情生欲,循环孳生,痴缠无尽。这七天七夜的功夫,可怎么挨过去?
等到离开幻境之时,只怕他们也不是当初的那两个人了……
那边,宗裕骐才识得云雨滋味,心满意足睡了过去,但睡了一会儿,又觉身体温热,体内不知何处蠢蠢欲动。
他苏醒过来,脑袋微微一痛,觉得有什么东西扯着自己头发,回头一看,仙长又拉起了风帽,密不透风挡住面孔,而自己的一缕长发被他袍角压住。
宗裕骐就道:“你压住我头发了。”
仙长微微抬起膝盖,宗裕骐扯回了头发,披衣起身,把一头青丝拢到身前,掌心中幻出一把梳子,窸窸窣窣梳通了长发,又回头道:“你在用功吗?你帮我梳个发髻好不好?”
仙长简短道:“我不会。”
宗裕骐笑道:“你不想就直接说不想呗。”
他赤足走到水亭边上,倚着阑干坐下,在星光下对着水面,自己别着双手,摸索
', ' ')('着盘起发髻。仙长听见他有腔无调哼着歌儿。
过了一会儿,宗裕骐梳了个凌乱潦草的发髻,自觉还过得去,扭头问道:“这幻境里有没有东西吃啊?我肚子饿了。”
仙长淡淡道:“幻境一切都是虚无。你觉得过了一天,真正外面只过了一会儿功夫。凡人就几个时辰不吃不喝,也不会死的。”
宗裕骐闭上眼睛想了想,手掌心幻出一块桂花糕,送到仙长身前道:“那这是什么?”
仙长只道:“万相皆是虚假,聊以自慰罢了。”
宗裕骐说道:“不对吧。我吃了好吃的,心情就舒畅适意,这可不是假的呀。”
他走到阶下去吃桂花糕。小鸳鸯三三两两游到水亭边。宗裕骐就掰碎了糕点,抛在水面喂鸟。
仙长闭上眼睛准备入定,忽然宗裕骐指着天空说道:“那也是假的吗?”
仙长睁眼一看,不由得站起身来。
只见星空东南角出现了一道极大的裂痕,跟着是第二道、第三道……整个天空无声无息支离破碎,裂缝之后却是无垠黑暗。
仙长心中一沉,说道:“宝镜碎了!”
宗裕骐大吃一惊,说道:“你不说这是王母所赐的法宝,谁敢无缘无故打碎它?该不会是外面出什么事了?”心思飞转,展颜笑道:“莫非你假扮班遥仙子,终究被无色派发现了?”
仙长心想,若只是他的身份泄露,那算什么?怕只怕,无色山那场空前浩劫并未化解……
宗裕骐拍手笑道:“你赚走了班昊仙师的女婿,我看你出去以后怎么跟他交待。”
仙长一把抓住他的后心,说道:“别笑了。出去一看便知。”
宗裕骐手中的桂花糕扑通一声落入池水。两人腾空而起,径直飞向破裂苍穹……
却说桃花林彩棚之中,班昊把新人收入了红金鸳鸯宝镜,就用红绸包住了宝镜,仔细收入怀中。
卫将军大惊,奔入彩棚问道:“我们二殿下上哪儿去了?”
班昊说道:“卫老将军且宽心。我亡妻蓉辛公主乃王母之女。昔年我夫妇成婚,王母就赐了这法宝与我夫妇。”接着将宝镜的妙处说给了卫将军听。卫将军这才放下心来,恭维道:“还是掌门老仙师想得周到。”
童儿奉上瓜果点心。众人聚在彩棚中说说笑笑,其乐融融。
金长老问道:“掌门还有许多话要嘱咐新人,是不是该放他们出来了?”
班昊微笑道:“再等一等。时间一到,宝镜自然会放他们出来。”
水长老笑道:“只盼遥儿能真心喜欢裕骐二太子,日后大事也就更顺利了。”
班昊笑而不语,手捋胡须,神情欣慰。
众人又闲谈了一会儿,忽然一个无色派蓝衣弟子如大鹏般飞了上来,进入桃林一路狂奔,径直闯入彩棚。
金长老大怒,起身道:“小子,我记得你是今日主峰值东南岗的传信使,怎么如此无礼?掌门仙驾在此,你进来也不知通报一声?”
那弟子慌慌张张跪地道:“启禀掌门仙师,启禀三位长老,启禀诸位师祖师叔师伯,请恕弟子无礼,实在是山下岗哨十万火急来报,言道班遥仙子身受重伤,梅花鹿将她驮了回来。岗哨弟子难辨她身份真伪,不知该不该放她上山。还求诸位首脑指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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