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洐之:「呃?」
乔可南叹了口气,「我爸妈在我高中时就走了,我还不及跟他们说我是同志……倘若他们还在,我肯定一辈子都不说,但……我至今没在直人面前出过柜,大概是觉得,我应该先跟他们讲一声。」
乔可南的父亲是法官,夫妻俩车祸逝世,陆洐之隐约知晓,但他自己从小没父母,不太懂亲情的意义,一直没敢去碰触青年这一块。
陆洐之沉默了会,随即问:「你最近不开心,就是在想这个?」
「呃?」乔可南一愣。「我有不开心?」他确实是有点苦恼,但不至於到不开心吧?
陆洐之:「有,你一天叹息的次数增加了三次。」他补充:「而且这仅是我们在一起,我看得到的时候。」
乔可南瞪大了眼,呆了好半晌,随即「噗嗤」一声笑出。「所以你最近才时常皱眉?」
这次换陆洐之没话了。
乔可南一笑,抬头亲了亲男人的唇。「你真的很爱我呢。」
陆洐之耳根子微微热了,他没答,但答案显而易见。
乔可南舒了口气,靠在男人怀里,感受到他贴在背後的心跳,略微慌乱而急促。
很久以後,陆洐之俯在他耳边,低声道:「是。」
这一声「是」,代表什麽,乔可南也不必问了。
他揉了揉男人的头。心想:爸、妈,这个人他伤过我,可现在他对我很好很好,他很爱我,我也很爱他,我也许不是你们期望里的样子,但我相信你们始终都会爱我。
一如我爱你们。
所以……你们不会太反对的,对吧?
※
瓶子里的弹珠快满了。
大约只差一颗两颗的量,这阵子陆洐之对乔可南简直是殷勤过分,嘘寒问暖、关怀备至,一切的一切都要比以往再更加三级。乔可南整片鸡皮都快掉光,心道再这样下去,他会先被陆洐之给恶心死。
他始终没把弹珠加满,直到有天终於忍无可忍,发布「圣旨」:「你明天就搬来。」
陆洐之手里的葡萄喂到一半──还是剥好皮、去好籽的。「那最後一颗?」他瞥向餐桌上快满的瓶子。
乔可南把他手里的葡萄吃了,哼哼道:「到我死为止,只要你没变心、没乱来,我咽气前就往里头搁。」
这句话的潜台词就是没啥天灾人祸,咱俩就凑一辈子了。
不料在这应当感动万分的时刻里,陆洐之很煞风景地发挥了他律师的务实性格:「假如我先死怎办?」
靠。「你死了就一了百了,还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