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精,滴了几滴在手心里,将之搓热,他坐在陆洐之床沿,手指抚上男人的太阳穴,施了些力,按摩搓揉。
以前苏沛生病发烧,他这样弄,对方都会好过许多。
乔可南:「……放松。」
陆洐之身躯紧绷,反应在他太阳穴上,一鼓一鼓地,乔可南尽量控制力道,从额角一路按至那人僵硬的颈椎,陆洐之终於缓下了肌肉,唯独一双因患病而显混沌的眼,盯著头顶上的乔可南不放。
乔可南有点尴尬了。「把眼睛闭上,否则我不弄了。」
陆洐之闻言立即闭眼,若非这一刻感触真实,他简直要怀疑自己发烧过度,出现幻觉了。
一室沉默,只有沉重的呼吸声偶尔回盪,乔可南手劲刚好,弄得他很舒服,舒服著舒服著,一股异样的感受便渐渐传达至了下腹。
身体很热,外加久未发泄,陆洐之隐约有点勃起,他恨自己感冒鼻塞,嗅闻不到那人身上的气息,但好在如此,否则……他不敢担保自己会不会失控。
他感觉这一刹,乔可南捏的不是他的头,而是他的心脏。
身边是自己长久一直渴望的人,他行为温柔,陆洐之快要疯狂。他告诉自己忍,他绝对不能再惹这人厌了,他这辈子从没学过要怎样好好对待一个人,如今课题就在眼前──他必须学会。
不计任何代价。
乔可南按了一会,差不多了,做到这程度算仁至义尽,他都能给自己颁个和平奖了。
他不过以直报怨、有恩报恩,陆洐之关心他,不论出於何种目的,至少令他感心了,他不吝回报,但仅止於此。
他甩了甩酸痛的手。「你好好休息,我走了。」
说罢正要起身,腰却被人紧紧抱住,乔可南一惊:「你……」
老天,生病的人力气怎这般大?
乔可南差点骂人,那人却加一步,炙烫的脸紧贴他背脊。过分鲜明的感受使青年浑身一凛,然後……是一股灼烫腻人的湿意,隔著薄薄的一层衣衫,渗透入肤,烫进骨髓。
这彻底震慑了乔可南。他瞪大眼,一脸不可置信,只见陆洐之的脸埋在他脊骨间,肩膀落魄地隐隐抖颤,他哭了?哭了吗?
乔可南顿时傻了,好像有股巨大的电流把他脑子给烧了,完全无法启动。
「对不起……」陆洐之说,音调很苍凉。「对不起。」
乔可南心脏瞬间就被掐疼了。
很疼、很疼。
他噎得难受,一口气吐不出,心想对不起有用就不需要警察了,当初你跟我说过两次,我都接受了,现在还来?
乔可南胃抽得厉害,良久他说:「你跟章小姐说过对不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