裹挟着杀气的咒力?,骤然袭来。月泉雅姬握着的茶杯,瓷白的杯壁猛然显出蛛网般的黑色纹理?,她轻轻放下,杯底刚接触茶几,“咔擦”一声,彻底碎裂,茶水漫了一大滩。
她身后的侍从一个惊呼着,忙扯出绢巾低头来擦,另一个则大喝无?礼,质疑他们待客不周。
夜蛾正道?头痛地叹了口气,“既然如此,下?次我早日订下?宴席,再邀月泉家主而?来,以表今日之不敬。”
言下?之意,现在就送客了。
月泉雅姬没动,任凭侍从忙碌,她只一手拂过浸湿的和服宽大的袖,目光平静地看着发?难的那人:“五条悟,你这样突袭,我可以视作对月泉家的不敬,或对家主的暗杀。只是不知道,上层愿意听信哪种?”
“不敬吧。”五条悟轻佻地说道?,“毕竟,你真的很弱,不用后者啦。”
“大胆!”两位侍从齐齐喝道?,怒容顿现。
这时候,白辞倒佩服起月泉雅姬。面对五条悟的挑衅话语,她明显感到侮辱了,眼角眉梢皆在颤抖,但表情仍保持淡淡。
没等她发难,五条悟率先开了口:“我照顾着长大的孩子,你居然当我的面质疑他的品性,是觉得?谁好欺负啊?”
说这话时,五条悟语气并不如何,往常聊天般随意平淡的语气,可越是这样,越是可怕,宛如暴风雨的前夕。
月泉雅姬也被镇住。半晌,她才开口,给自己找了退路:“话也说得差不多了,我便告辞了。”
略略一低头,仍是动作优雅的美妇人。然后,看着白辞点了点头:“还?请白辞君,看在我们是世交的面子上,有空来访月泉家。月泉家上下?皆欢迎你的到来。”
最后,她露出得体的微笑,对着白辞说道:“我一直很喜欢你的母亲,但到了最后,恨上了她。
“这句,是真心话,无?须誓约证明。”说完,她站起身,夜蛾正道?也站起身,送身为客人的她离去。
夜蛾正道?领着她出了会客室,二年级的狗卷棘也有事走了。会客室里,只剩下白辞五条悟二人。
“哥。”白辞突然叫道。
他们并排站在一个长沙发?上,白辞扭脸看他,说:“刚才不该当面挑衅月泉雅姬。”
心知白辞担心他受咒术界上层束缚,五条悟才不在乎这个,只是问:“那你高不高兴,感不感动?”
“……高兴,也感动。”白辞缓缓吐出真话。
总有人忙着用自己的想象和言语来塑造白辞这个人,而?不肯接纳真实的白辞。只有养父与五条悟,才觉得?白辞怎么样,都好,都会维护着他。
咧嘴一笑,五条悟一把揽过身边的少年,将他身体靠向自己,兴高采烈地提议道?:“那说一声‘最喜欢五条悟哥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