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杰心说隔这么远也能感觉到咒胎孵化的你也不科学,总之你俩半斤八两。
夏油杰沉默了一下,代步工具咒灵迅速地移动,周围的景物模糊不清地从身边擦过。
夏油杰面色复杂地看了一眼五条悟,我以为你满脑子只有甜点和揍小红毛的。
你的心里居然还有任务,没想到啊。
五条悟:你想打架吗,杰?
五条悟很想把人从咒灵上踹下去一了百了。
*
妈妈。
弥生月记不得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口叫妈妈的。
弥生月本来没有妈妈的,弥生月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妈妈,妈妈这个词是从一个小孩嘴里知道的。
弥生月只记得那天的阳光很好,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她被姐姐牵着走出了那间和室,姐姐的手也很温暖,和太阳一样温暖。
春和景明里,朱红色的鸟居下,小孩子指着墙上琳琅满目的绘马,绘马在风里轻轻碰撞,玲玲当当地响个没听,对着牵着他手的女性叫妈妈。
妈妈,你看。
弥生月的活动范围原本只有一间和室,那间和室挺大的,铺着榻榻米,挂着画满了扭扭歪歪的符文,那间和室就是弥生月的全部的世界,偶尔会有侍女和仆人进出。
怎么样都好,只要不出这间和室。
您不可以出去。
侍女这样告诉弥生月。
你可以出去。
姐姐这样告诉弥生月。
前面的人一直在阻止她出去,后面的人却牵着她的手走出和室。
姐姐,妈妈是什么?
姐姐愣了一下,弯下腰告诉弥生月,妈妈是给予孩子生命和爱的人。
我也有妈妈吗?
这次,姐姐没有马上给弥生月回答。
我的妈妈是什么样的人呢?
没有回答,没有得到这个问题的答案,没人告诉弥生月,她的妈妈是什么样的人。
弥生月,不要恨,憎恨这种事情,太累了。
弥生月记得姐姐突然蹲下来,把她抱在怀里,手一下又一下地摸着弥生月的后脑勺的红头发,手指微微颤抖。
姐姐很伤心。
为什么不回答我呢?
弥生月,我是妈妈哟。
窗台上流淌的阳光温暖明媚,窗外樱花树枝头上的芽儿柔软浅嫩,女性抱着小小的婴儿,脸颊轻轻贴上婴儿柔软的脸,声音温柔得仿佛要滴出水来。
面孔上血色有点不足的女性盈满了笑意,伸出手,轻轻握住了弥生月的手,小孩子的手真的很小很小,妈妈的手也不大,不大的手把小小的手包裹在手心里。
来,跟我念,妈妈
原来妈妈是这样的。
在母亲怀里眨巴眨巴眼睛的弥生月想。
会面带温和的笑容叫弥生月的名字,会做好吃的甜点,会生气,但是从来舍不得严厉地斥责弥生月,很多时候会犯迷糊。
很多时候,两手空空的人总是比拥有的人更加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想要妈妈。
我想要妈妈,我想要妈妈牵我的手。
光影斑驳的春天,鸟居下的母亲牵着小孩子的手,无论是大人还是小孩都笑得那样开心。
想要。
曾经渴望无比的东西,拥有之后,就再也不愿意失去了。
弥生月朝着月亮升起的方向一直跑,一直跑,天很黑,月亮很园,月光很冷。
跑过田边的小径,芦苇在漆黑的夜里翻滚,像是一片起伏的海,红色的头发在风里摇曳,像是烧着的火。
妈妈!!
几乎是呼喊声几乎于咆哮,群星璀璨的夜空下,墨绿色之间的一点红色无比的显眼,也无比的炙热。
*
晴和。
晴和,你得离开,离开这里,放弃这里所有的一切,包括川端这个姓氏。
拜托了,晴和,拜托了。
迷迷糊糊之前,她看到了自己的祖父。
母亲死的很早,晴和对母亲的印象并不深,只记得母亲苍白的脸,还有喊她晴和的语气。母亲死后,祖父突然大发雷霆把晴和的父亲赶了出去。
不要回来,永远不要回来!
晴和始终记得,父亲离开的那个晚上,月光很冷,地上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周围很安静,只有祖父和父亲说话的声音。
祖父让父亲不要回来,死死地抓住父亲的双肩,指甲抓烂了父亲的白衬衫,陷进了皮肉里,祖父脸上表情近乎绝望和疯狂。
求求你了,晴和,不要回来。
晴和被送走的那天晚上,祖父也是这样告诉晴和,几乎是绝望地告诉晴和,祖父扶着晴和的肩膀,额头抵在晴和的肩膀上。
晴和清清楚楚地感觉到,祖父全身上下都在颤抖,眼泪从深陷的眼窝里流出,打湿了晴和肩膀上的衣物。
离开埼玉县祖宅的前一天晚上,晴和其实哭过,她不想要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