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小楼入口处,迹部跟两名警员不知说了什么就放他们三人进去了,让莫羡险些怀疑自己的眼睛,只不过还有一名警员跟在后面以防他们捣乱,她当然不会在意,事实上,进入犯罪现场已经让莫羡很满足了。
小楼二层如她今天下午来看的一模一样,穿过橘色灯泡下的走廊,莫羡径直走向走廊一端角落处的房间,房门猫眼处有橘色红色两个小灯泡,对应房门里的橘色红色按钮,这样工作人员就可以及时发现赶来帮忙,她推一推房门,果然被上锁了。
跟在三人后面的警员上前拿出开锁,门开后,莫羡按下房门旁的灯光开关,天花板上的橘色灯光亮起,室内除了套着透明塑料袋的灰色沙发和笨重的木质桌椅,其它的东西早被警察带走,房间内空空荡荡,她又从兜里掏出早已准备好的手套和手电筒,啪嗒一声,手电筒射出一道白光。
“真是准备充分呢,”忍足不由得吐槽了一句。
莫羡骄傲地一笑,便走进室内,迹部和忍足乖乖站在门外,靠着门框看她在做什么。
莫羡把门半拉上,按下门背后的红色和橙色按钮,果然,在猫眼处的两个灯泡闪烁红色和橙色的光芒,这两盏提示灯是完好的,她摸了摸下巴,陷入沉思之中,迹部盯着两个灯泡,好像从没见过那么简陋的灯泡一样,还伸手碰了碰,然后嫌弃地掏出纸巾擦掉指尖的灰尘,“有什么发现吗?”
“嗯,”莫羡将门拉开,“还记得我刚才跟你们说过的事吗?如果被困在密室,按下红色按钮,工作人员会带着钥匙过来开门,不然就得等到自己找到线索才能开,但是守着钥匙的人笔记本里根本没有这把钥匙外借的记录,所以,警察便一直认为这是一桩密室杀人案,而杀人手法或许隐藏在房间的某个角落里,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他们把这间密室所有的东西都带走了。”
说到这里,她加重语气强调道,“但是,我们忽略了一件事,这件事如此显眼,却因为我们先入为主的观念丝毫没有考虑到,”见他两和后面的警员都面露沉思之色,莫羡突然就不想那么快揭露真相,让他们体验一下思考的乐趣吧,这么想着,她转身走进房间里的卫生间查看里面的痕迹。
“我知道了,”没过两分钟,迹部第一个说道,“其实你已经提示过我们了是吗?走出密室有两种方式,一是自己找到线索,二是亮灯等待工作人员,第二条被否定的话,那就只有第一条,”说着他双臂抱胸,两腿交叉靠着门框,找到自己最舒服的站姿后说,“因为岩井君死在房间里面,所以我们以为他一直没有出去过,既然没有出去,那第一条也不成立。但是,岩井君有可能自己破解密,打开门后,被等在门口的凶手杀害,扔进密室里,把门关上,这样一来,就能造成凶手在密室里面杀人的假象。”
“原来是这样,”忍足也恍然大悟,一边点头一边调侃道,“呐,迹部,以你的洞察力就算不去打网球做个警察也能养活自己吧,或许可以和莫桑成为东京都让犯罪分子闻风丧胆的人物呢。”
“本大……我要是警察,”听到忍足这么说,迹部低声笑道,“怎么可能只养活得了自己。”
是的,在漆黑的卫生间里,打着手电筒的莫羡叹了口气,哪怕有自己的点拨,其他两人都想不通的问题他很快就能发现不对,其观察和分析能力的确出众,这时候,莫羡当真能领会福尔摩斯先生的心情来。
一方面想难为难为他,不希望让他那么快得到结论,另一方面,又想看他能自己推断到什么程度。
“这也是我为什么向来亲自看看的原因,”莫羡一无所获地从卫生间里走出来,指了指门上灯光熄灭的两个灯泡,“我要确认门上的灯泡是不是完好的。”
“没错,”迹部很快跟上她的思路,手指敲着门框说,“如果灯泡是完好的,那么工作人员应该能看到灯泡的光并及时去取钥匙,这也就意味着,这层楼有工作人员在驻守,问题来了,既然有人在观察灯泡是亮是暗,那岩井君开门、被杀害,ta应该也能看到,所以……”
“要么是那名工作人员杀的,”莫羡接着说,“要么这名工作人员被凶手调开,还有可能这名工作人员就是凶手的同谋,总之,不管是那种可能,这个工作人员都很可疑。”
一旁在看他们说话的忍足:以我的智商竟插不上话。
“你还记得那名工作人员长什么样子吗?”迹部直起身子面对莫羡问道,她几乎可以嗅到对方淡淡的玫瑰香味,“我问过他们的名字,还有点印象。”
莫羡闭上眼睛回忆今天下午的情形,尽管发生在“今天下午”,但因为跟在毛利身边破案的那一周,算起来是“一周前”才对,不过,尽管发生在“一周前”,莫羡还是回想起了那个人的长相,“是一个女孩,短发,娃娃脸,咦,我怎么觉得她有点面熟。”
“是小泉爱子,”迹部给出一个肯定的人名。
第94章 黑暗中的密室4
“我在上午十一点的时候换班了,”录像里的小泉爱子怯怯地板着娃娃脸,双眼直视桌子对面的警察,两手在桌上交握,“很抱歉,如果这期间发生什么事的话,我无法提供什么有用的信息,”说着,她的右边唇角飞快地往上一翘。
莫羡当机立断按下暂停,“就是这里,”在网球部休息室里,她指着角落的屏幕对从训练场下来刚洗过澡的迹部说,“你看到她一闪而过的笑容了吗?”
迹部只胡乱套了件白色运动t,身上水珠没有完全擦干,白t贴在身上,隐隐勾勒出匀称的肌肉线条,他一边用块白色帕子擦着头发,一边走过来坐在莫羡白色沙发对面的椅子上,不大的休息室内浮动一缕暖暖的玫瑰香,“她在高兴?”
“很明显的得意,她以为自己能骗过警察,”莫羡托着下巴补充道,因为休息室里空气不流通,显得有些闷热,她的校服外套搭在沙发靠背上,身上也就穿了件白衬衫,操控遥控器往前面倒带一小段,她说,“你看到她回话时的表情了吗?她在直视警察,很明显的撒谎动作。”
“我以为说谎的人眼神会飘,”擦干水珠,迹部随手把帕子扔进一个小盆里,往后一靠,手搭在椅背上,目光克制地放在她的脸上,“原来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