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澈只是觉得自己好像忘掉了什么,他和拿着桌边那枚玉佩另一半的人似乎约好了要一起走,然后他被剩下了。
几滴泪掉下,程澈想哭,却叫不出自己想叫的那个名字。
“钧……”
一个字卡在喉咙,那小太监听不清,还可劲儿问他想要什么。
程澈觉得自己可能还发着烧,这一切不过都是噩梦。
——他本来以为从碰到那个自称圣尊之人那天后,他就从噩梦中醒来了。
呵。如今看来,可能他就从未醒过,他被那场烧烧掉了全部,如今,最后一丝念想也不剩了。
那个一身青衫的顾家家主提剑过来了,程澈突然好烦,这颜色本来只有一个人能穿的。
剑起剑落,血如泉涌。
程澈想,那个人会不会在奈何桥边等他呢。
——应该不会吧。
他闭上眼。
毕竟,这一切都不怪他。
要怪,也该怪这命数。
也该。
怪我。
☆、路殊1
胜寒方潋,骤雨初停,窗外遮天古槐枝叶亭亭如盖,方既白一人默然坐在屋内,只听得外面一众遥远的欢呼雀跃。
老旧的木闸一响,却是有人突地推门进来:
“……方师弟?”
方既白缓缓转头看去。那人逆光而立,温动斯须。
——居然是许久未照面了的洛无鸢。
青边白袖的女子当日亦是随同救助百姓去了。明明已过五日,她臂上的伤口依旧透过层层衣衫,隐约可见纱布下弥漫的血色。
他讷讷:“洛……师姐。”
洛无鸢坐下看他,直到方既白同样正目看过去时,她才一笑泠泠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