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哼。”张影轻哼一声,眼里写满了然。
魏松见自己不但讨不到好,还差点被套出话,不敢再纠缠,没想到张影叫住了他。
“你愿意为小也哥着想,可见当他是真朋友,但人生是自己的。我喜欢小也哥,之前没机会告诉他,现在有机会了,我不想错过。你比我年长几岁,或许更懂得这个社会的游戏规则,但人生如果每走一步都要计算好是非得失又有什么意义?”
“照你这么说,人生就不需要计算得失了?”
“需要,但绝不是在感情上。”张影说,“自我母亲去世后我便开始计算。”他声音低缓,“每天醒来我都要计算第二天要做什么,家里的钱要怎么花才能保证收支平衡,我又要怎样安排时间才能更好地平衡学业和兼职工作?六月份我就要高考了,所以我又要开始计算什么大学更适合我,什么样的专业能更好地就业,然而这些只是我十七年的人生,未来我要计算的事情只会更多。人无时无刻不在计算,我不想把感情也放到天平的两端,那太无趣了。”
魏松若有所思:“不要把感情也放到天平两端吗?”
“是的。”张影道,“喜欢就大胆地说,不喜欢就**脆地走,他未婚我未娶,国家也没规定我们不能在一起,我为什么还要瞻前顾后、犹豫不决?”
“可是,如果有一天你后悔了,或者这么做会伤害到别人……”
“谁的人生是圆满无遗憾的?后悔才是人的常态。至于你说的伤害……不这么做,我会受伤,这么做,别人会受伤,既然肯定有人会受伤,那个人为什么非得是我?”
“你这样太自私……”
“谁不自私?你为了避免一个尚未发生的伤害便试图伤害我,这难道不是自私?”
魏松回答不上来,他已经完全被张影搅乱了心绪。
他一时想到施方也,一时想到陈和卿,最后想起除夕夜那天,陈和卿喝得大醉,可他却还有一丝清明,但他仍选择了拥抱陈和卿,这是他做的最不后悔的一件事。
这时耳边传来两声沉闷的车鸣,张影率先反应过来,弯腰钻进了副驾驶。
白泽嘱咐他系好安全带,低头看向窗外:“一起去吗?”
“不、不了。”魏松下意识拒绝,顿了顿,补充,“这边还没结束,我再等一会儿。”
“好吧。”白泽说,“那我先走了,有事给我打电话。”
魏松点头,车窗在他眼前缓缓升起,就在它要全部关上的那一刻,他忽然出声叫住了白泽。
车窗重新降下,白泽的脸再度出现在车窗后,奇怪道:“怎么了?”
“小也……”魏松内心挣扎,“如果说,我是说如果,如果我做了伤害你的事,你会怎办?”
白泽一愣:“为什么要这么问?”
“你先别管这个,你就说你会怎么做吧!”
“那你也先别管我会怎么做,首先问问自己,这件事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如果对你而言这是一件非做不可的事,又何必顾虑我的想法?”
“小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