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的功夫已吃掉了整整五只大肉包的零九满意的嗯了一声。
软软的,还带着鼻音,就像只吃饱睡足动物幼崽在像最亲近的对象撒娇,眉眼间全是信赖,把人的心都听软了,恨不得能马上帮他摸摸头顺顺毛,让他更舒服惬意。
关于相亲,零九是做了一定功课的,资料上说男性在相亲的时候衣饰打扮和女性一样重要,服装一定要整洁干净,色调和款式也颇有讲究,可以打扮稳重些,但绝对不能显得老成。鉴于许天戈的衣服全是老气的黑色,零九决定去绸缎庄帮他选一些浅色的衣服,却在沿途路过小吃街时因香味而停下了步子。
从来没逛过街的零九完全不知街上竟会有这么多吃的。
粉羹,碗糕,银丝卷,糖耳朵,油酥饼……虽然大多数都没见过,但每一样看上去都十分诱人,让他忍不住像馋猫似的耸动着小鼻子嗅着空气中飘来的各种香味,脸上依然面无表情,眼里却写满了新鲜和好奇。
而对许天戈来说,只要能待在少年身边,就觉得哪里都新鲜。在对方出现之前,他的世界只有一片单调而无趣的深灰,对方出现后,世界突然有了颜色,一切都发生了改变。连平日里最为厌恶的嘈杂和拥挤都在此时变得可爱起来,因为可以借着怕被人潮冲散的理由顺势牵住少年的手,将其紧紧包裹在自己的大手里。
零九则走到了一个卖糖耳朵的小摊前,眼巴巴地望着摆在油纸上的糖耳朵,暗暗咽了咽口水。他老远就注意到了这种长得像耳朵的东西,在油里炸的金黄诱人,又在蜜糖里浸透许久,不仅色泽晶亮,还有蜜糖特有的甜味不断传来。
连买糖耳朵的摊主都从少年没有表情的脸上瞧出了他想吃的渴望,忙吆喝着问:“五个起卖,只要四枚铜钱,小公子要买吗?”
永宁宫的宫人在零九出门前给他装了金锞子,零九闻言,立即把金锞子掏了出来,却见中年人不仅不接,还连连摆手,“这位小公子,您可别来开涮小的,这个我可换不开……”
零九顿时失望又不解,所幸许天戈从身上翻出了一块碎银子,将它们直接放到了炸锅旁的桌面上。摊主看了,随即二话不说就用油纸麻利地包了五个糖耳朵递到了零九手里,然后找给了许天戈足足两吊铜钱。
许天戈在零九心里的形象瞬间变得高大起来。
——虽然瞧不明白但是感觉好厉害!
接过糖耳朵的少年显然很开心,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眸色异常明亮,这种面无表情的开心的模样比一般人开怀大笑的模样看上去更惹人疼爱。明明身为至高的武帝,开心的事却如此简单,只是一些廉价的食物,一双眼便晶亮的像星辰一般,让许天戈想亲吻他的眼。
零九最后把那两吊铜钱花的所剩无几,买了一堆食物,全吃进了肚子里,手里只余一个兔子图案的糖人,像小奶狗一样吧唧吧唧的舔,糖汁几乎沾满了唇瓣,险些把相亲的事都丢到了一边。
许天戈定定看着少年舔糖的样子,眼里似燃着灼灼烈火,零九注意到他的视线,礼貌性地问了句:“你要吃吗?”
许天戈下意识点了点头,然后竟忍不住将少年舔过的地方全舔了一遍。表情甚至透出了贪婪的味道,仿佛他舔的不是糖人,而是眼前的少年。
护食的零九看他这幅架势,却误以为他要把整个糖人都吃进肚去,竟忍不住伸出手在糖人上小气巴巴地比划起来,“…那一半给…你,…这一半是…我的。”
他划给许天戈的那一半要稍微小一点,而另一半被许天戈舔过了。零?吃货?九在想自己的这一半比较大,许?痴汉?天戈则在想间接亲吻的事,两人都觉得非常满意。
这么一耽搁,抵达绸缎坊就已经快一点了,而赏梅宴的开始时间也是一点,零九理所当然的迟到了。但他的身份摆在这里,能屈尊前来已让众人觉得三生有幸,就算等再久也毫无怨言。
宴会邀请了不少人,全是家世不凡的未婚青年和适龄的大家闺秀,依次被侍女们恭敬有礼地请去后院的梅林。梅花正是含苞欲放的时候,幽香阵阵,林中还特地用颇为昂贵的琉璃搭了一间防风的琉璃屋,屋内四角挂着帷幔,放着碳盆,坐在里头不仅暖和,还能看到林中的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