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要不是价钱到位,又只是租空车,他们还不愿意出车。灵车可是很少有晚上出动的, 做他们这行的,对这些事都有些敬畏。
古初晴回到家, 上楼看了下纪弘修, 见他趴在桌子上, 握着朱砂笔在奋斗,眼里划过一缕笑意。
还好,还能沉得住气。
纪弘修全神贯注,画着画着,中间似出了点差错,朱砂笔一顿, 凤眸顿时不虞皱起。
他嘴角紧抿, 看着又画错的符, 吐了口气, 把桌上废符提起来,揉成一团,丢到脚下的垃圾桶里, 又继续埋头奋战。
古初晴视线往他脚边的垃圾桶扫了眼,转身就开始收拾东西。
这趟去海市,不遇上凌家人还好,如果遇上凌家人,少不得会斗法,家伙要带齐,别斗起来束手束脚。
把工具箱里的东西补全后,古初晴也静下心来开始画符。
两间屋子,一墙之隔,一人下笔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眨眼功夫一张符就能成型。另一人则磕磕碰碰,十张符中有八张让他脸孔纠结。
天色渐暗,古初晴放下笔,伸了个懒腰,把画好的符装进工具箱,转身去了隔壁屋。
刚走到门口,她秀眉不自觉蹙了起来。
“二十张符画好了?”看着抱着手机,又玩得热火朝天的某人,古初晴有点生气。
这家伙在偷懒……
大家都是成年人,如果连自律都做不到,那她可就真的要考虑一下,要不要继续教下去了。
纪弘修从手机上抬起眸子,一副大爷是谁的拽模样:“二十张符还难得到我,桌上的,自己看。”说完,又垂头打自己的游戏。
古初睛神情淡淡,走到桌子旁边,伸手翻了一翻纪弘修画的符。
当看到成型的符每一张都条纹清楚,工工整整,她眉头一松,眼里带起了一丝淡淡的笑意。
在检查到第十八张符时,古初晴黑眸突兀一亮,拧起那张符仔细看了看。
片刻后,她扭眉,神情古怪地盯着纪弘修不放。
……真是暴物天殄。这人天赋,比她认为的还要高!
她本以为,他要画出带有灵性的符,怎么着也得要十来天,可……这学画符的第一天,他就画出了一张带有灵力的符。
纪弘修一边打游戏,一边得意地说:“我小时候参加过少年宫书画比赛,不就画几张鬼画符,小意思。”
虽然有些年头没碰过毛笔,但底子还在。一开始磕磕碰碰,可一旦摸到符咒走势,他就能做到一气呵成。
古初晴看着床上那快要拽得飞上天的人,不动声色把符放到桌上。然后一本正经地道:“勉强看得过去,以后就这么画。”
她觉得还是不要夸他了,再夸,他尾巴都要翘上天了。
古初晴:“起来收拾收拾,吃完饭,和我一起去海市。”
纪弘修眉头一抽,打游戏的手微微一顿,拒绝道:“不去。”
……她还真把他当免费劳力了。
别以为他不知道她去海市是干什么,那晚他可是全程观战,古家与凌家的恩怨情仇他听了一耳朵。这去了海市,说不定又要搞事。
他不去,坚决不去。
古初晴一笑:“咋得,还怕了。”
纪弘修才不受她的激将法,坦然承认:“我本来就怕。”
古初晴耸耸肩:“帮个忙呗,海市离富津很远,路上我还得施法护住风书兰弟妹的身体,需要个人换着开车。”
纪弘修打完一把游戏,把手机丢到床上,抬眸,正二八经地看着古初晴:“帮你开车去海市可以,但是,别的事我不去。还有你不能再让我放血。”
他是真被古初晴搞事的节奏弄怕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问题,放了几次血,他都觉得自己好像贫血了。
古初晴晒然一笑:“放心,没摸清楚凌家底细前,我是不会动手的。再说了,对上凌家是和人斗法,而不是和鬼斗法,不会带你去。”
这趟去海市,最多也就摸个底。说句难听的,说不定摸底都摸不到。毕竟,眼下出现在众人眼前的只有一个凌峰,能不能顺着他找到暗处的凌家人,还不一定呢。
对付凌家,已非是她古家一家之事。
凌家,现在已成道协首要对付目标,所以,后续计划,怕还得和道协那边一起商量。
对于道协插手凌家一事,古初意没有任何意见。
她巴不得道协出手,这样古家不就是间接多了一群帮手。
纪弘修眯眼,极认真的往古初晴脸上扫了几眼,最后从床上蹭起来,道:“行,那我陪你一起去。”
“那你收拾收拾,晚上八点出发。”古初晴说了一句,就退出了房。
她去街上餐馆点了两份外卖,准备将就着对付一顿。她有些时间没在家里住了,冰箱空荡荡,什么吃的都没有。
吃完晚饭,在约定的时间快到时,古初晴和纪弘修饭后散步似的,去了镇外的十字路口,把灵车提了过来,稍做收拾,就带着风家姐弟离开了古宇镇。
古初晴这边还想和道协沟通一下,顺便告诉道协她已经出发,那边张亭湖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张亭湖告诉古初晴,道协已经派了一队人去海市调查凌家,听古初晴已在去往海市的路上,就把那队人的联系方试给了古初晴。
古初晴也把风书兰说的,海市是凌家大本营的事,告诉了张亭湖,并道:“去了那边,先别打草惊蛇,条件允许,先去民政提凌氏档案,暗中调查。”
张亭湖有点没反应过来:“民政?”
古初晴握着电话:“对,现在这年头,谁还没个户口。凌家只要不全部是黑户,民政那边就必然有他们的档案。咱们拿到档案后,按着地址一个一个地找,总能把他们找出来。”
张亭湖:“这工程有点大。”
一个市的凌姓人,鬼知道有多少?这要一个一个的查……那得查到何年何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