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他开口，琴弦就知道他的意思。双手拱起，恭敬而公正地开口道：“回父皇，确有其事。”
西琴皇面色一沉：“皇儿且说与朕听。若真如十公主信中所言，朕一定会给北慕国和十公主一个交待。”
前面一句话是对琴弦说，后面那句话明显就是对慕云天和慕凌风在说。
“是。”琴弦道，“那日，臣奉命迎接北慕国和东楚国的使臣入驻行馆之时，太子曾纵马惊翻两国公主的座驾不说，还在傍晚时分乔装潜入行宫，意欲对北慕十公主行不轨之事，幸而被儿臣撞见并制止，才未酿成大错。
十公主仁厚，并未以此事追究太子之不良德行，孰料……”
他停顿了一下，又接着道：“至于十公主信中所说，‘一次又一次’遭太子轻薄，儿臣不知晓实情，不敢妄加揣测。”
这事是经由琴弦说出来，可信度实在是太高了。
西琴皇听过之后，面上顿时涨红，大掌朝龙椅扶手上用力一拍：“混帐！”
很显然，他没有想到太子竟然真的做出这种事。
原本，今日就暴出太子私自出宫逛妓院，还被人暗算挂在城墙上示众之事，丢了整个皇室的脸。
现如今，竟然还被指证轻薄别国公主，害人自尽而死。
“逆子！真是个逆……子！”西琴皇气得手捂胸口，“来人，传朕旨意！即日起，废除太子之位！”
出了金銮大殿，慕云天停下脚步，回头看向身后低着不语的慕凌风。
“替小十讨回公道，废了太子，她再也不用担心嫁给自己厌恶的人，你还满意吗？”慕云天的语气中充满了讽刺，“可惜，她已经死了。”
这股讽刺的味道，跟白苏嘲讽他的时候如出一辙。
慕凌风抬头，在触到慕云天的目光时，整个人一怔。
原来，不止是语气一样，就连那清冷的目光也如出一辙。
“你想说什么？”慕凌风很生气。
他也不知道是生气慕云天的明嘲暗讽，还是生气他跟白苏一样的语气神态。
这段时日的相处，让慕凌风感觉到，慕云天和白苏在很多时候很多地方，默契得惊人。
无疑地，这种感觉令他很不爽，非常不爽。
可是，他又感觉很无力，非常无力。
白苏对他虽然不至于像当初离开的时候那般憎恨，可依旧还是那么冷漠，从来都吝啬于给他一个微笑。
那怕，只是一个好的脸色，也难。
在她的心里，眼里，仿佛根本就没有他的存在似的。
这，让他很无奈，很彷徨。
有时候，慕凌风甚至想，哪怕让白苏像当初一样恨他，怨他，那也好过现在这样不冷不热，不咸不淡。
至少，就像白苏所说，恨一个人的前提是心中有爱。
她对他没有爱，又怎么会恨？
可是，以前，她却是恨过他的，那是不是表示，她曾经对他也有过爱？
既然曾经爱过，那他再努力一些，是不是就可以找回那份爱？
慕凌风不知道，也不敢确定。
一直以来，他都是那么骄傲，那么自信，可自从遇到白苏，他的骄傲，他的自信全都被打击得一无是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