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只剩下慕云天和白苏。
慕云天又取了一只空杯子,倒了一杯茶,端起来,送到唇边,浅酌一口,漫不经心地道:“苏苏的空间玉戒也快要装满了吧?”
“噗!你怎么知道?”白苏正在饮茶,一个崩不住,一口茶喷出去,刚好全都喷到慕云天脸上!
白苏倏地一下跳起来,取出一方手帕,看到洁白的手帕上绣着几支寒梅,面色微变,收起来,又取出另一块手帕,一边给慕云天擦脸上的茶渍,一边道:“那个、那个……对不起啊!我给擦干净。”
慕云天沉着脸,扯过手帕,一边自行擦拭,一边盯着她,问道:“为什么不用那块绣着寒梅的手帕给我擦?”
“……”
白苏愣住,垂在身侧的手慢慢地攥紧。
少顷,抬起头,对上慕云天的目光,淡淡地道:“你要的话,给你……”
“不用了!”慕云天冷声打断道,“本王不知道,你还要将一个狠心抛弃你的男人,记挂到什么时候。”
白苏身子一僵。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
就连她一直收藏着一尘离开时留下的手帕也知道。
周围忽然变得很安静。
白苏抬头,看向慕云天,动了动唇:“我只是用它来告诫自己,过去到底有多可怕,那个人到底有多可恶。”
“是吗?但愿你真是这么想。”慕云天站起身,目光直视前方,“若不想惹祸上身,日后还是少在人前运用那枚玉戒。还有,玉戒空间装满之后,将会对你形成负担,解决之法唯有增强自身实力。”
说完,他转身走出屋子,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慕云天!”白苏站起身,追出两步,看着他的背影,道,“你是不是生气了?”
慕云天停下脚步,却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停了停,就迈动长腿离开了。
白苏不知道,他是在生气她卖弄法宝,还是在生气她收藏着那方手帕。
傍晚时分。
行宫迎来了新的客人。
白苏听了慕云天的话,正在院子里练功,以增强自身实力。
一刻也闲不住的慕子轩忽然奔进来,气喘吁吁地道:“苏哥哥,那个刁蛮公主来啦!她皇兄好似受了伤,面色有些苍白。啊,对了,还有一个戴着黑玉面具的人……”
“弦公子受了伤?”白苏停下练武的手势,皱眉道,“他们住哪儿?走,带我去看看。”
上次在玲珑塔中来不及道别,便跟琴弦分开。
他身上的伤应就是在那一战中留下的吧。
“他们被带到南院了。”慕子轩不高兴地嘟了嘟嘴,“我才不要去看那个刁蛮公主呢!要去你一个人去。”
“嗯?不听话?”白苏转身,赤果果地威胁道,“是不是忘了你还欠我一万两?”
慕子轩面色一变:“我去,我去还不行吗。”
刚踏入南院。
白苏就看到院子边一棵梨树下停驻着一道墨黑色的身影。
他坐在一张通体乌黑的椅子上,背朝院门方向。
身上穿着墨黑的衣裳,一头长发如墨般黑亮,垂在脑后。
他抬头,看着满树的梨花,伸出一只手接住那些飘落的花瓣,看着那些花瓣,好似出神一样,久久都不动一下。
他的背影,在漫天飞舞的梨花中显得那么特别,又那么落寞。
白苏一时看呆了。
前面忽然传来一声厉喝:“你们来干什么?”
原本垂首跟着白苏身后,一脸心不甘情不愿的慕子轩听到喝声,立马像打了鸡血似的,跨步上前,指着琴音,大声说道:“我们来干什么要你管啊!”
“你!”
“你什么你!”
“……”
两人吵了什么,白苏好似没有听到,也没有想要去听。
她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那道墨色的身影上。
随着琴音和慕子轩的大声争吵,那道墨色身影回过神,缓缓地转过身来。
白苏这才看清了他的正面。
墨黑的衣衫领口透出洁白的里衣领子,给人一种黑与白之间强烈的视觉冲突感。
他脸上带着一块黑玉面具,遮住了大半张脸。
随着他转身的动作,身下那张通体乌黑的椅子也随之转了过来。
白苏这才惊觉,他是坐在一张轮椅上。
一个看起来如此正常的男子,竟然双腿不能行!
恍然间,不知道什么魔力吸引着白苏,她一步一步走过去,站到他面前不远处站定。
“你的腿……”她张了张嘴,却发现不知道说什么。
墨衣男子面具下露出的双眼,目光恰好落在白苏身上:“你是……闲王身边的苏公子?”
他的声音好似受过创伤,听起来很沙哑。
白苏点了点头:“不知公子是……”
“琴墨。也有人称我墨玉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