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山是孩子中最出色的一个,他的文化课一般般,但论手起刀落杀人的功夫,完全继承了愉悦犯老爹。
“他是天生的敌人,天生的杀人犯。”管理人洋洋得意地跟树理英五郎介绍,“带他走吧先生,他绝对能够成为最好的一把刀。”
树理英五郎低头看他:“天生的敌人?”他若有所思地蹲下身,“你觉得自己是怎样的人?”
大山看着警服上的樱花警徽,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你是来捉我的吗,警官?”
“不是。”树理笑了,“我是带你走的人。”他说,“听好了,你就是下一个敌人,就是天生的坏胚子,但在我手下你说不定不用那么坏。”他讲,“我会安排你上警校,等到时机合适时,会给你在警局里安排一个职位,你得给我工作一辈子。”
[我,我原来也能当警察?]
他几乎是诚惶诚恐地想着。
“好的先生。”大山潜幸,弯下他笔挺的脊椎。
遇见枝俏子是在大山20岁的时候,他已经从警校毕业了,此时的他跟在树理副局长身后几年,用他的话来说,坏事已经做了个遍。
他还没有进入警察系统,因为树理说“还没到时候”,现在的他简直像是树理的代言人,他手下最好用的一杆趁手的武器,什么时候需要用到他就往哪里打一枪。
“帮我去看看那批孩子。”某天他得到了新的指令。
“新到了一批孩子,有几个还算不错。”他吸了口烟,让尼古丁在肺部过一圈后,乳白色的烟雾缓缓从他的鼻腔,从他的口腔中吐出去,副局长的办公室内一片乌烟瘴气,而理论上对烟雾十分敏感的火警装置,却像是坏了一般,凝固在墙上。
火警装置只是摆设,只是迷惑人的装饰,大山悄悄在心中念叨,就像是树理英五郎的警察装扮,他挂在胸前的樱花徽章,全部都是摆设。
“是。”他恭谦而又卑微地低下头,像是温顺的狗。
[如果不听树理先生的话,如果不做他手下的一条狗,我应该去做什么?成为敌人吗?]
20岁的大山潜幸,只能看见两条通向未来的路,成为树理英五郎手下的警官,或者成为对社会有危害的人。
每个认识他的人都说,一旦他挣脱束缚便会成为敌人。
“就是这些吗?”他到了熟悉的集中营,地方已经转移了,集中营的规模变得更大,里面的人更多,但压抑的气氛,小孩儿瑟缩的身形,麻木的眼神,却没有变化。
“就是他们。”看管人恭敬地伴随在大山潜幸的身旁,“a3区住的都是些女孩,要是不出意外,她们会被作为流莺培养,安插进歌舞伎町。”他点名说,“有几个女孩儿潜力不错,只要培养得当应该能进茶屋,作为艺伎生存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