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坊里是越晚越热闹越是荒唐,白日里再如何道貌岸然的人,到了这里几盅黄汤下肚便撕下了伪装露出从不轻易示人的一面。
捏着酒盏的韩秀雅看着楼下走廊中左拥右抱的小官,这小官白日里最是严肃不过的人,如今像他嘴里说的纨袴膏粱一样和伎子调笑,手上占尽了便宜,若非醉中还有三分清醒,怕是要就地表演了。
饮尽盏中烈酒,韩秀雅正要移开目光,却见一个小厮行色匆匆的跑向小官,不知说了什么,小官的脸色沉了下来,随后不虞的放开两个伎子,步伐匆匆的和小厮下了楼往外走。
韩秀雅思量片刻扔掉手中的酒盏,起身走到屋内另一边的窗前,推开窗扇看了一眼天色,跳上窗棂跃上屋顶循着小官的踪迹追了上去。
月亮高挂于天空城内已是宵禁,偌大的城里安静得吓人,四通八达的路如蜘蛛的结下的网,静静的埋伏于黑暗中等待着猎物,远处有更夫在打梆子,哆哆的声音影影绰绰的,为幽静的环境平添两分诡秘。
远远的坠在小官的青帘小轿身后,跳跃于屋檐上的韩秀雅落脚时没有丝毫声响,身影如鬼魅一般。看着小官遇到了巡逻的小队,用一面令牌打发了巡逻队,她依旧静静的跟着看着。
直到小官走到巡防死角的时候,几条人影从旁边的巷子蹿出,冲着没反应过来的小厮轿夫撒了一把药,小厮和轿夫顿时软到了地上,人影迅速接过了小轿,步履匆忙的往另一边拐,而轿内的小官对这些动静一无所觉,不知是被迷倒了还是酒上头人昏沉迟钝了。
站于屋顶阴影处的韩秀雅无声的娇笑,从袖子里拿出一个不及半个拳头大的笼子,把笼子里的白色蛾子放出来,看着它远远的飞走,才提气往小轿离开的方向追去。
小轿离开了内城来到了外城的一处的荒宅,韩秀雅轻飘飘的落到树枝上,饶有兴致的看着底下抖若筛糠的小官被人从轿子拽出来,听着这些人义愤填膺的批判着小官,最后激愤的决定把小官大卸八块震慑其他无作为败坏朝纲的坏官。
在闪着寒光的刀刃就要落到被吓得失禁的小官身上时,鱼线一样的蚕丝线从韩秀雅的指尖射|出,弹开了刀刃。
“谁!?”看着刀面上被射穿一个小孔,领头的人敛目厉喝,其他的人纷纷举起武器绕成一圈戒备着周围。
“问人之前,你们不先自报家门吗。”从树上跳下来,韩秀雅撩起垂在胸前的鬓发在指上绕着,笑盈盈的看着对面本来如临大敌的人在见到她后眼中流露出不屑的模样,笑容越发的妖娆“算了,反正你们都要死了,知不知道你们是谁都不重要了。”
想杀小官的人在听到韩秀雅大言不惭的话时,顿时怒目而视就要开骂,哪知话音还没出口,她就已经飘然而至攻过来了。
东厂督主万喻楼被杀,雨化田趁势对东厂步步紧逼意图彻底把东厂踩下,他向韩秀雅借人,为的就是解饵钓鱼把杀了万喻楼不说,还把东厂的人吓破胆的赵怀安一行人一网打尽。
这样他既能解决掉东西两厂的人频频被刺杀的事,也能一举对东厂施压立威,更能在皇上面前落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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