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果袋上印着圣诞花环和一个糯米团似的小雪人。我这才意识到, 新年就快到了,再过两周就是圣诞节。
一侧头, 布鲁斯正盯着糖果袋若有所思。
“你愿意到韦恩宅过圣诞吗?”他问。
“容我提醒一下, 韦恩先生。”我摇摇手指,“我们还没复合”
迪克从窄小的花坛上走过来, 拉住我的一只手,“可是我想见到露露, 也不行吗?”
“禁止拉偏架。”我戳着迪克的额头让他吐吐舌头偏过头, 斜瞥一眼布鲁斯, “没人会答应一个拿接养子放学当作约会的追求者。”
“你喜欢迪克。”
我遗憾摇头, “可惜, 附赠一位小可爱无法让你身价倍涨。”
我揽着迪克的肩膀,“他完全可以到我家去过圣诞。”
迪克小小声补充,“还有阿福。”
没错,阿福也可以一起, 就让布鲁斯一个人留在庄园吃灰吧。
布鲁斯替我们拉开车门,可怜地小声咕哝, “看起来现在只有我自己是一边的。”
“没错, 你的管家和你的养子都站在我这边。”我煞有介事地点头, “建议你放弃抵抗,直接投降。”
“永不言弃是人类最宝贵的品格之一。”布鲁斯说着坐进驾驶座。
我的新家和韦恩庄园在相反的方向, 布鲁斯要先开车把我送回去, 然后再和迪克回庄园。
我有传送门, 回家只需要画一个圈。但我们一致无视了这点, 坐在车里闲聊。
迪克是一根机灵的小墙头草,一会儿站在我这边和布鲁斯呛声,一会儿动了恻隐之心帮孤单的韦恩司机说几句。
这种热闹吸引了我,以至于我回到空无一人的新家后,竟感到一丝冷清。
去韦恩庄园过圣诞节或许是一个不错的选择,阿尔弗雷德的手艺很高,我很期待他做的烤火鸡和玉米粥。迪克告诉我阿福是英国人,说不定我还能吃到他特制的干果馅饼。
这几天我忙于工作,还没来得及去卡玛泰姬一趟。虽然古一宣布我已经出师,可以不用留在圣殿,但悬戒戴在我手上,我想回去非常方便。
我从自己的别墅一脚跨进藏书室,王正拿着一本厚厚的典籍在研究。
他从典籍上方抬起眼,“出师弟子回来借书要收费,每小时五美元。”
“钱没有,糖有一袋。”我把餐厅赠送的糖果袋扔给王,“你知道有哪些记载了治愈法术的典籍吗?”
王诧异地看了我一眼,“我们的法术流派没有治愈的说法。”
他向我科普道,“卡玛泰姬所能做到的‘治愈’实际上是用法术支撑人的行动,并非传统意义上的修复损伤。就好比古一大师长寿的秘诀不是她治愈了自己的衰老和病痛,而是从某处汲取能量,维持自身行动。”
他眯起眼睛,细细打量我,“部分典籍里确实有记载治愈他人的方法,只是从没有人做到。”
他从书架上抓起一本又一本大部头,全都堆在书桌上,一本本翻给我看。
“法师使用法术的前提是庞大的精神力,法术能够支撑人的行动,也能支撑细胞实现自我修复。问题在于细节的操控,以及细胞本身的生命力不足以完成彻底的修复。”
王作为卡玛泰姬的图书管理员,各类偏门知识涉猎无数,“那么假设,有人可以将自己精神力融入细胞,支撑它完成这一行动,并提供相应的能量。那治愈一说就不是不可能。”
我想起布鲁斯肩上伤口愈合的过程,端着下巴思索,“这样会损失使用者的精神力吧,长久下去会磨损治愈者的灵魂。”
“可以这么说。”王合上书,“但比起死亡,这称得上是微不足道的代价了。你还要借书吗?”
“借。”我点头,“麻烦帮我登记一下。”
从前在我没有学习法术时,我以为法师无所不能。当我真正接触到其中的隐秘时我才知道,你了解的事情越多,学到的知识越丰富,做不到的事也就成倍叠加。
凡事都有代价,区别只在于愿不愿意付出代价。
比方说我想得到一个悠闲的假期,代价就是要连续加好几天班。
在加班加到神志不清前,我收到了来自哥谭警察局的提醒短信。
超级罪犯小丑从阿卡姆疯人院中越狱,哥谭警方正在全力进行追捕,希望各位市民出行注意安全。
小丑越狱,意味着哥谭上下又要陷入即将发生某种灾难的惶恐中,也意味着蝙蝠侠要开始新一轮搜查。
以防万一,不管搭配什么衣服,我都把悬戒戴在手上,方便自己随时逃跑。
一个罪犯的越狱诚然危险,更多人担忧的是明天吃不饱饭。所有人都知道外出会有直面罪犯的可能,迫于生计,他们依旧要穿上工服,离开相对安全的家中。整座城市在一种诡异又平和的氛围里井然有序地运转。
我抽空去慈善点转了一圈,窗台上摆着的小罐子装了小半罐亮晶晶的玻璃珠和被磨成三角形的小石子。
外卖派送员正好前不久把我订的外卖送到,就摆在玻璃罐旁边,飘出抓人的香气。
哐当一声响,我立马看向身后,“谁在那里?”
身后空无一人,仿佛刚才的响动只是我的错觉。我摸着手上的悬戒,一步步朝声音来源走去。
当我快走到巷角时,一只细细瘦瘦的胳膊在墙后伸出来,接着是一双大而有神的蓝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