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怪他们,”史蒂夫柔和地说,“世界疯狂,厄难太多,他们受够了。”
芙蕾雅短促地笑了一声。
“什么?”史蒂夫问。
“没什么,”金龙说,“只是想到了我母亲在我走之前说的话,‘你总是把别人想得太好’。”
“你我都明白这样做的人只是一小部分,芙蕾雅,”美国队长叹了口气,“而还有的人,即使他们做了这样的事,也只不过是以为自己走在正确的道路上罢了。”
“那可不包括卢瑟。”芙蕾雅冷硬地说,“你看见了他的行径,他口口声声要以人类至上,但所做的一切却可能把整个星球拖入战火。什么样的疯子能想出让超英捉对厮杀的戏码?如果他发明了什么能把我们一次性杀死的手段我还高看他一眼。”
“你以为他不想?”史蒂夫说,“他要是能,他还想这种馊主意干什么?”
芙蕾雅语塞。
“好了,别愁眉苦脸的啦。”史蒂夫站起身,“至于克拉克,别担心,我给一个老友打了电话,他应该很快就会赶到。既然这几天都要商量接下来如何应对,不妨让克拉克花点时间和他多谈谈。还有班纳博士,巴顿,他们都能帮上忙。”
他不想再谈下去了,芙蕾雅捕捉到了这个讯号,史蒂夫承受的压力和痛苦必不比他们任何一个少。
“谢谢你,史蒂夫。”她终于还是说。
美国队长在离开前拍了拍龙的肩膀。
金龙坐在原地思索。
直到一个轻轻的脚步声从她身后传来。
“你知道,”有人开口,“他说的是对的,那只是人类中的一小部分。”
“你听到啦?”
芙蕾雅侧脸冲他微笑。
“他叫你的名字就像这里是个安全屋,”蝙蝠侠抱怨,“斯塔克的智能到处都是。”
“史蒂夫信任自己的战友就像我们信任你一样。”
“我可没在熔岩蛋糕里装监控器。”蝙蝠侠翻了个白眼。
“那布朗尼呢?”
布鲁斯曲起手指敲了敲她的脑袋。
“我刚才真想冲到卢瑟的大楼里把他拽出来带到外太空去。”芙蕾雅向后倚靠在沙发背上,“我想把他带上几千米高,然后丢下来。再不济我就亮出原型把他抓在爪子上绕地球飞上几圈,然后挂到珠峰上去。他不是觉得我们迟早会把他杀了吗?这么来几遭,看他不吓得半死。”
布鲁斯失笑。
“你就不能想点有操作性的?”
“这还不够有操作性?”芙蕾雅双手抱臂,“这回他进去,说不定很快又会出来。”
“斯旺维克不会让他轻易出来,”布鲁斯摇了摇头,“他背着一级谋杀罪和经济犯罪,还涉嫌税务欺诈,不过我确实听说那边预备先行检测卢瑟是否患有某些精神疾病。”
“然后让他免于刑罚?”
“或者移交精神病院,”布鲁斯说,“我在阿卡汉姆还有一些‘老朋友’,或许可以把他放在那里。”
“你这是在把一个智囊送到一群疯子之中,就像给狼装上翅膀。”芙蕾雅说,“我只希望能好好关他几年,至少让我们解决了这些事件背后的推手,解决了成天盯着地球的势力,然后再回头处理这个烦人精。”
“几年?”布鲁斯说,“要是这些事要连绵几年,那地球真的要千疮百孔了。”
“有那么多英雄在。”芙蕾雅说,“我们也都能帮上忙。”
她停顿了会,又说:“刚刚你听到的,那只是我在说气话。”
蝙蝠侠在面甲下凝视着她。
“质疑,恐惧,这些都没有穷尽,我们能做的只有继续往前走。”他说,“别在这时就放弃地球,别在这时就放弃人类,世界上的事哪能件件都称心如意?求的不过是个问心无愧。”
“蝙蝠名言?”
布鲁斯没理会,只是问道:“你还记得那时候在蝙蝠洞里我们说的话吗?”
“太多了,哪一句?”芙蕾雅挑眉。
“我说我小时候梦见过龙。”
“你骗了我?”金龙佯装生气。
“我后来还梦见过他们。”布鲁斯说,“那是神话里才有的景象,我梦见巨龙张开双翼带我上升,旋即黑暗退去,只有光明。只有希望。”
他的指节擦过芙蕾雅脸庞上褪得只剩浅色的淤痕。
轻轻的一触,仿如蝴蝶的吻。
然后是暖意。
“什么好话都让你说尽了。”
金色的瞳与蓝色的眼眸相对,芙蕾雅笑着摇头。
布鲁斯只是不语。
缓缓地,金龙收住了笑意,隐藏其下的疲惫终于浮出水面。
她把脸颊栖息在哥谭骑士的掌心。
“我没想放弃,只是忽然有点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