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没有说明开膛手绑架的女孩并非艾琳,毛利兰能活到现在,是因为“教授的宿敌唯一爱过的女人”这个头衔有分量,开膛手重视莫里亚蒂教授,因此不会如此轻易地杀死她。
“他是哈妮的儿子,虽然假扮成了女性,但在生理上仍然是个男人。他有喉结,必须穿着高领衣服,或用围巾、披肩之类的遮掩,这就是为什么开膛手只在秋天作案,而且,现场发现的戒指有磨损的痕迹,证明这只戒指常年戴在人的手上。如果,从小到大都带着同一个尺寸的戒指的话,那根手指一定会有变化的。在他的十根手指里,一定有一根,特别的细。”
迎着柯南的目光,那个美丽的淑女冷笑着缓缓将手抬了起来。她右手的无名指真的非常细,几乎只有其他手指的三分之二。
“女……女人?”诸星秀树一脸震惊。
被识破的开膛手站起身,撕开身上的长裙,柔软的丝绸礼服之下,不是少女曼妙柔软的胴体,而是铁质的软甲,这时众人才发现,他肩宽腰窄,两腿细长,从骨架来看确实是男性。但他脖子上下的部分割裂得太严重了,开膛手长着一张冰雪般结拜通透的小脸,脖子下面却拼接着一个男人的身体。这种诡异的惊悚感让绅士淑女们终于反应过来,尖叫着四散溃逃。
“小兰姐在哪里?!”柯南逆着人流大喊。
开膛手几乎同时喊道:“莫里亚蒂教授在哪里?!”
柯南紧紧盯着他:“把小兰姐还我,我就告诉你莫里亚蒂教授在哪!”
开膛手冷笑一声,一脚踢开放在教堂最后面的长条形储物箱,木屑四处飞散,半昏迷的毛利兰他五花大绑,蜷着腿堵着嘴被塞在储物的木箱里。她明显被灌了药,全身无力,肌肉松弛,即使意识清醒,也不能进行动作,可是看到柯南的脸,她突然惊醒了似的挣扎起来,被布条勒着的嘴说不出话,只能发出扭曲的呜呜声,看口型依稀是“柯南,快逃”。
“莫里亚蒂教授在哪?!”
柯南一边用眼神安抚毛利兰,一边喊道:“他不会来了。”
“艾琳·安多拉就在这里,他的宿敌唯一爱的女人,他为什么不来?”开膛手还不知道他抓到的不是真正的艾琳·安多拉,而是假扮艾琳的毛利兰。
“你为什么看不透?莫里亚蒂教授已经抛弃你了,你以为他会在意艾琳·安多拉?就算来了也是他派来的杀手,把你和艾琳·安多拉一起清理掉!”
开膛手却不想再听他啰嗦,他像炮弹一样拱起身子扑了过来,直接将柯南等人压在地上。少女般的脸上满是蓬勃的杀意。
孩子的力量完全无法对抗成年人,柯南被他骑在身上,压住喉咙,那双男人的手死死地压着他的喉管,几乎要把几块喉软骨积压变形,柯南前胸剧痛,几乎要喘不上气来,满嘴都是血腥气。但他看着被捆得结结实实的毛利兰,眼神中流露出属于工藤新一的温柔。
他强忍痛苦,开口说道:“你想要什么,开膛手?你杀死了自己的母亲,已经报了长久以来的怨恨,现在你还想要些什么?!”
“住嘴!我从没怨恨过他!”这话一说出来,开膛手自己都愣了愣,像是现在才想明白了似的。
“他还是她?”像是一个前后呼应的隐喻,柯南也用了当初杰克的“没有还是还没有”的句式,诘问开膛手:我问你母亲的她,你却回答我父亲的他。
“闭嘴,小鬼,你们怎么会懂,我要自由,我要绝对的自由!不再是谁的儿子,不再被谁所驾驭!”开膛手的声音合着吹过的晚风,“我来这里,只是要莫里亚蒂教授给我一个新身份,只要他放过我,我就把艾琳还给他。然后我就能远走高飞,让我体内的恶魔之血,一代一代的流传下去!”
“别骗自己了,你不是为了新身份才来的!你在杀死你母亲的时候就能走了,而不是今天!你从一开始就拥有自由,莫里亚蒂教授在你失控杀了好几个人之后,才开始着手处理你,在这段时间里你明明随时都能远走他乡!”柯南呼哧呼哧地喘着气,“是你甘愿被莫里亚蒂教授驾驭!因为他养大了你,因为你还把他视作父亲!”
没错。莫里亚蒂教授,那个男人——开膛手是被他抚养成人的孩子,莫里亚蒂教授给了他他人从未享受过的偏爱,所以即使开膛手自知失控,他也没有在第一时间离开伦敦远走他乡,因为他的心中还存在着幻想,他仍然把莫里亚蒂教授视为他的父亲,心甘情愿又心怀侥幸地被他所驱使,直到开膛手在歌剧院门前看见了黑洞洞的枪口,才明白曾经的父亲已经下了决心要清理他。
为什么要来到这里?
打着用艾琳交换新身份的名头,你想见到谁?
柯南略带怜悯地看着他,好像看着一条狗:“你还爱他,你来这只是想见他。”
开膛手暴怒得无以复加:“闭嘴!闭嘴!闭嘴!到此为止,我一定要杀了你,就在这里!”
诸星秀树想要上来帮忙,却被他一脚踢开。孩子全力以赴的力量,在成年男人面前根本不值一提。诸星秀树被他踢的老远。毛利兰尖叫一声,只见他从腰间抽出雪亮的短刀,在黄昏的光辉下,刀锋的光猛照亮了毛利兰的眼睛,她在那倒影中看见了她自己。
新一,到底要怎么做才好……
开膛手刚要下手,却忽然听见了从背后传来的男人的声音,那声音冷而轻,带着尖刻的笑意:“席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