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做了一个梦。梦总是这样,没有本人的行动,但视角却无处不在,并处于不断的变化之中。看不见自己的身体,也感受不到自己的作用,只是被动地和意识一起在场景中跳跃,却能闻见血腥味,听见枪声,触碰到阴冷的风。
威尔把额头上遮住眼睛头发撩开,果不其然地摸到了一手汗水,他把温斯顿赶下床,自己脱了外套走向浴室。温斯顿跟着他的脚步走到了浴室门口,又自己转头跑回了威尔的卧室,跳上了威尔的床。
第62章
水蒸气在浴室内弥漫,充满了黑雾的梦境又在威尔的脑海中一闪而过。威尔试着深吸一口气,却被顺着鼻梁滑下来的泡沫呛得咳嗽,洗发露流进口腔里,味道苦涩,但这至少打散了黑雾的阴冷。
威尔转过身去,让水流直接冲刷着额头,洗干净脸上的泡沫。
威尔梦里的一切都指向慕柯。在追捕天使制造者时在幻觉中看到的慕柯,慕柯举起枪打爆亚伯.吉迪恩的脑袋,让血溅了两人一身。
这两件事如何联系?又一个破碎的片段式的画面在威尔的脑海中闪现。雨水,在山林中奔跑的人影,有两个人,还有一头狼。他记得这个地方,就在高速公路不远处的一座森林里发现过一句绞刑人留下的尸体。
克劳福德拿到的资料显示,在绞刑人杀死这个受害者的之后一段时间内,有游客在附近发现了一头灰狼的尸体,灰狼的心脏处有一个刀伤。
冷兵器,是的,绞刑人不会用枪,慕柯在此之前也不会……他在那段时间受过伤,他说是一头狼给他留下的伤口。斯波特的背上也有几道狼爪留下的伤疤。
威尔看过慕柯肩上的伤口结痂之后的样子,但那实际上不像是一头狼留下来的伤痕,反而和那匹灰狼尸体上的刀伤相似。
两个画面在威尔的脑子里叠在一起,又好像被他脑子里的某个图片编辑软件修改成了反相,伤口被四周的黑暗衬托得发白,像是医院里的透过x光图片。
威尔低吟一声,这代表不了什么,他想。
那些金线又在他的脑海中浮现,缠住了受害者的脖子,接着被缠住的人影化成一团黑雾散开,让威尔的头脑重归于黑暗。不对,他在查天使制造者的案子时根本没接触过绞刑人的作案手段,这个联想来得太突然。
威尔关掉花洒,夜风从浴帘的缝隙里钻进来,裹着浴室里的水蒸气浇在皮肤上,那其实并不冷,但威尔却打了个颤。他匆忙擦干身体,套了件衣服冲出门,开车朝巴尔的摩驶去。
他想去找慕柯,但直到他的车进入巴尔的摩市内,他才想起来他根本不知道慕柯现在在哪?
现在是凌晨三点一刻,慕柯或许不在家。
威尔拿出手机拨通慕柯的电话,在等待音中反而又想挂掉这个电话。他去找慕柯,他又说什么?难道问,你是不是绞刑人?
但绞刑人根本不会关注执法人员,他甚至不知道他们这么称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