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是你在跟踪安格斯的状况,你的判断最近有些延迟了。”查尔斯脸色严肃起来,“你不应该没有发现他的不对。”
汉克没说话,挪了挪自己的肩膀,似乎是不适。
查尔斯皱着眉毛:“我们需要负责的是这所学院里所有人的安全。”
“如果安格斯这次不是攻击你,而是直接对学院内所有人造成影响怎么办?你知道他能做到,特别是最近我还不在学院内,不能及时阻止。”
汉克被说得有些抬不起头。
史蒂夫看了眼查尔斯,安格斯这样的状态,即使是自己想袒护,也需要考虑到实际情况。
查尔斯的话有些刺耳,但是他说得并没有错。
打断查尔斯的话,史蒂夫道:“我不觉得他是没问题。”
他也不想重复这种问题,但是怎么看都觉得安格斯是病了,还是很严重的那种。
“但是不论我们怎么检查,也真的没有发现任何问题。”汉克也有些焦躁。
查尔斯看了眼寝室:“他的思维也很混乱,几乎是封闭状态,我不知道怎么让他听到我说的话,他好像被什么更大的声音干扰了。”
“也许教授是对的,他确实需要一些隔离措施。”汉克沉默了一会儿,敛下眼睑。
“隔离?”
“我不知道他到底是从哪里受到的影响,但是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改变最近他身处的环境,看会怎么发展,这是最笨的一种办法。”汉克捏了捏手里的冰袋,“以他的状态,也不适合呆在人多的地方。”
史蒂夫回头看着寝室门,似乎不管是哪边,事情的复杂程度都在逐渐加重。
“我会把他接回去一段时间,他晚上好像没什么感觉。”史蒂夫手扶上自己的腰,“不知道白天在家会怎么样。”
“我一般不会支持所谓的精神疗法,但是,也许他在你身边,会感觉舒服点儿。”查尔斯插嘴。
“嗯。”史蒂夫随意应了一声,眉头没有松开。
只一点不好,留在X学院,白天是有人照顾安格斯的。回家,自己现在可能没有那么多时间陪着他。
如果能直接逮捕那个药商就好了,史蒂夫深呼吸,缓解自己渐渐上涌的负面情绪。
让史蒂夫松了一口气的是,彻底歇在家里后,安格斯明显开始从不好的状态里渐渐恢复了。
都不知道是因为海水泡多了,还是真的是什么精神疗法。
“今天感觉怎么样?”史蒂夫匆匆回来,走进浴室。
“没事。”安格斯叼着鱼,精神还没完全恢复,但是已经是史蒂夫熟悉的状态了。
史蒂夫坐到他的旁边,看了一会儿:“没有再突然感觉到难受了吗?”
安格斯摇了摇头,他这几天一直迷迷糊糊的,总觉得像是在做梦。史蒂夫跟自己说的一些事情自己也不是完全不知道,但是就是感觉很模糊,就像是看着别人做了那些,自己只是在旁观而已。
史蒂夫听到这话却没有多少放松的意思,他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从自己的兜里掏出了一个带着鱼尾logo的精致瓶子。
“安格斯,你能分辨出,这里面有什么嘛?”史蒂夫捏了捏自己的鼻翼。
安格斯蹭起来一些,伸手接过瓶子。
“不知道也没有关系,我只是……想试试。”史蒂夫手指摩挲着浴缸的边缘。
安格斯拧开盖子,看着里面乳白色,细腻的膏状物,突然露出一个非常恶心的表情,把瓶子扔了出去。
史蒂夫看着摔到墙上的东西:“安格斯?”
安格斯忍着想吐的**,皱着脸:“那是塞壬身上的油脂,尸体上的,一股腐臭的腥味儿。”
塞壬没有固定安葬的地方,死后会被随意沉入海底,但是不论扔在什么地方,一条塞壬死去的信息会顺着海水流向非常远的海域,几乎所有生存在海底的生物都能接收到这个消息,在不到4个小时内,塞壬的尸体就能被完完全全消耗掉。
塞壬不存在保存遗体这一说,更别提这种状态的血肉了。
安格斯还是反应了一会儿才意识到那是什么东西的,太恶心了。死亡对于塞壬来说是很郑重的事,但是这样的东西已经严重地亵渎了他们的存在。
“塞壬的油脂?还是……死掉的?”史蒂夫脊背发寒。
“嗯。”安格斯吐掉嘴里的鱼,皱着脸,是可见的嫌恶和恶心。
史蒂夫看他又不吃东西了,赶紧起身弄干净了摔在墙上的东西,确定冲干净了以后,他才取了新鲜的鱼重新回到了浴室递给安格斯:“安格斯,你该吃多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