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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太阳上打了个滚。
布鲁斯面无表情地:为什么。
因为太阳表面毛绒绒的。露出来的小卷毛悄咪咪地晃了晃,声音竟然还多了点餍足:在上面打滚的感觉特别好,但我呆的有点久,回来就着凉了。
也就是说你在发烧?
昂。对方心虚地说。
他的被子里有一个外星人,还是一个会去太阳上打滚,着凉患感冒发烧的外星人,而这个外星人刚刚把自己怼进了床垫。
布鲁斯简直要被气笑了,这个世界还能再不讲道理一点吗?他愤愤不平地揪住那搓小卷毛,泄愤似的塞进被子,光着上身就去拽床边的衬衣。
场景骤然变换。
这一次是在农场,布鲁斯站在谷仓正中,刺人的谷堆上摆着一条很小碎花毛毯,差不多有两个人宽,紧接着,他听见了草料被咀嚼的声音。
一头有着翘睫毛大眼睛的黑白奶牛,饶有兴趣地从门口探了个头。
很好。
他一脸平静地朝窗口望去。
涂着橄榄油的完美身体也出现在窗口,拖拉机嗡嗡嗡嗡,接着,那个人好像做了一个下蹲的动作,捆成一堆的玉米扛在了宽阔的肩膀上
噢,他还穿了黑色皮革。
布鲁斯猛地反应过来,直接戴上了痛苦面具,完蛋,糟糕的人竟然是他自己
他已经无法说服自己把锅甩给幕后黑手,毕竟这些场面都是他乐于看见的。
他猛地睁开眼睛,却直接撞进一片结冰的蓝湖里,他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刚才穿着黑色皮革的人,现在裹着突然性感的格子衬衫,左膝跪在地上,神情莫测地望着他。
布鲁斯的眸光微微闪烁。
他们挨得极近,近到能清晰地听见对方的呼吸声。
你好,车。
货车陡然急刹。接着又是子弹撞溅声,劈里啪啦热闹了好久,最后归于平静。
虽然我知道你们以前玩得很大!气急败坏又一言难尽的声音隔着车门响起:行行好,你们的思维用不着如此同步,假如你们把彼此搞进床垫就能拯救世界
草。对方自言自语:没准真的可以。
他调整了一下火箭筒的方向,对准布鲁斯的脸,果断扣下扳机。
火光骤然炸开, 货车被烧得变形。
布鲁斯的瞳孔微微收缩,冲击波掀起的风浪已经一圈圈朝外扩散,四周的建筑物已经被震出道道裂纹。
rpg火箭的威力毫不作伪。
可他毫发无伤。
原因很简单,那枚rpg朝他飞来时, 有人挡在了他身前。
男人的眼神冷得像极地万年不化的寒冰, 明明用身体挡住了可以轻而易举炸飞一栋楼的火力, 却连身上的格子衬衣都没有半点破损。
噢。杰森随意扔掉手里的火箭筒,伸手往夹克里一摸, 却发现烟盒早就空了。
他叹了口气:所以你还会挡着他。
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做点什么反应合适, 陷入情景喜剧就够糟心了, 作为最早清醒、或多或少对神秘侧有些了解的人, 他努力了半天, 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打败游戏g, 简直是一只试图踹飞大象的蚂蚁。
神秘侧是最不讲道理的存在。
勤奋和努力在神秘侧都是垃圾, 天赋决定一切, 上限从出生就被框死,更糟糕的是, 魔法的力量天生就带有等级压制。
死而复生后, 他在大种姓处接受了训练, 通过附魔武器可以砍杀一种叫无名的怪物, 仅此而已,而他们现在陷入的情景剧,看似普通,实际上已经是神秘侧天花板等级的术式。
创造湮灭物质,修改概率,无中生有。
直接通过主观意识去修改现实世界。
杰森陶德表示很淦,讲道理, 普通人的世界其实很难遇到这种存在,而拥有这种力量的人,通常是活了很久的老怪物,也不会拿这种力量过家家。
他揭开情景喜剧的真相,是从那个仓库开始的。
蝙蝠侠杀了小丑。
怎么可能?
彼时还未清醒的自己,下意识地就想反驳。
他必须承认,这出情景喜剧真实极了,韦恩大厦的仓库、自己幼年时的小阁楼、连哥谭滴水兽上的纹路,都和他的认知分毫不差。
但蝙蝠侠杀了小丑?
就连他做梦,都不会梦见这种荒谬绝伦的假设。
蝙蝠侠的底线和原则究竟有多固执,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哥谭的黑暗骑士,即使自己被小丑活埋进父母的坟墓,也能压抑着痛苦,重新将小丑送进阿卡姆。
对杰森陶德来说,蝙蝠侠的信条是比永恒更加永恒的锚点。
他的动摇好像被g监控到了,听完质疑,情景喜剧又开始打补丁,迪克说,蝙蝠侠为了他,扭断了小丑的脖子。
他确实挺乐于见到小丑被扭断脖子。
但他很清楚,蝙蝠侠永远不可能
', ' ')('这么做,多亏这个补丁,他才彻底从被织造的记忆中挣脱。
化作焦土的大都会,破碎生锈的蝙蝠灯。
士兵手持枪支,在街上巡逻,长夜被熄灭灯火,寂静无声。
他全想起来了。
小丑,哥谭最邪恶混沌的罪犯,也许是厌倦了和蝙蝠侠的斗争,就和全世界开了个玩笑,他宣称这是他一生中最简单的恶作剧,简单得就像用小猫抡死小狗。
超人、明日之子、地球上最强大的超级英雄。
钢铁之躯、冷冻呼吸、超级速度他拥有凡人穷极一生都无法想象的力量,却在人类的邪恶化身前,显得如此不堪一击。
在稻草人的恐惧毒气中,他最亲近的母亲,联系他和这颗星球的纽带,玛莎肯特,被他亲手带进太空。
等他清醒过来,玛莎早就在真空中停止了心跳。
而这颗心脏,连着大都会核弹的开关,一旦停止跳动,核弹也将一同爆炸。
轰隆!
恐惧毒气能让人看见最害怕的存在,而超人害怕的,只有给地球造成巨大伤害的毁灭日,超人为了不伤害其他人,只能把毁灭日送入太空。
一秒前,他还是地球上最幸福的人,下一秒,却活生生地被推入地狱。
极端的痛苦塞满了超人的思想,明明只要他想,这些恶棍根本没有还手的力量,他想起曾经一个孩子说过的话。
如果你有能力却不作为,那么之后发生的坏事,就是你的责任。
他后悔了。
所以,他当着蝙蝠侠的面,掏出了小丑的心脏。
捋清记忆后,情景喜剧顿时在他眼里变得破绽百出,不说别的,光是眼前的这只蓝鸟。
他们早就失去了夜翼,早在正义联盟向不义联盟转变的阶段,超人还没和蝙蝠侠决裂,迪克就因为达米安而死。
情景剧导演宁可冒着暴露的风险,也要编造一个假的迪克格雷森,更何况这个迪克太真实了,真实到他都挑不出毛病,虽然迪克的朋友很多,但如此了解他的,也就只有几个人。
克拉克绝对是其中一个,这样一来,杰森直接就将嫌疑锁定在了克拉克身上。
他知道克拉克一直在悔恨迪克的死亡,比起布鲁斯,他的悲伤一点都没少,不同于葬礼上夜翼发青的脸庞,冰冷的身躯,情景剧中的迪克格雷森和他的记忆里一模一样。
充满生气,年轻英俊,笑起来的时候,会有星光落进他的眼睛。
有什么沉重的东西哽在他的喉咙口,强烈的窒息感压迫得他说不出话。
杰森逼迫着自己,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如果控制中枢是克拉克,那么只要他离开,就会失去对迪克的控制。
这只蠢鸟就会消失。
但他一直等了很久,等到迪克都开始疑惑,并邀请他去韦恩庄园的私人图书馆喝个下午茶。
杰森陡然一怔。
这不对劲,因为迪克的反应是他所希望的也就是说,他也有权限决定情景剧剧情发展,情景剧导演无比慷慨地对每个演员开放修改剧本的权力。
就像竭尽全力地想营造一个完美世界,确保情景剧里面每个人都能得到自己最想要的东西。
糟透了,杰森想。
他一点都不为g的慷慨而感动,只觉得闹心这种做事方法未免太不成熟了!
举个例子相当于人手发了个许愿机,但压根不去考虑发完许愿机的后果,也不考虑愿望冲突的矛盾。
所以在仓库里,克拉克离开时,迪克本来想跟上去他都想往前走了,结果又停下脚。
应该是他自己不想让迪克离开的愿望得到了回应他清楚这个迪克是假的,但碍于越发白热化的战争,没人能回到韦恩庄园,他连蠢鸟的照片都没留一张。
蝙蝠侠杀死小丑是克拉克的愿望,当年二代罗宾被小丑杀死,布鲁斯真的差点拧断小丑的脖子复仇,阻止布鲁斯的,不是别人,就是克拉克。
现在看来,克拉克估计无数次悔恨过去自己的所作所为,他早就该放任蝙蝠侠杀死小丑。
杰森又试了试,发现自己并没有获得太大权限,情景剧允许他许愿,但不允许毫无逻辑的许愿比如说他可以让迪克格雷森跳大腿舞给他看,却不能让韦恩集团一朝倒闭,布鲁斯韦恩流落街头。
试验过程中,他发现情景喜剧的覆盖场域相当大,本来以为只有哥谭在魔法领域范围内,但开着蝙蝠飞机逛了逛,却发现场域几乎覆盖整个地球。
但真正的人没几个,街边的路人都是虚拟npc,用蝙蝠飞机撞飞都没问题。
克拉克的嫌疑倒是被洗清了,氪星人魔抗直接为零,堪称神秘侧绝缘体,这种改变现实的高端术式和氪星人绝对不沾边。
我得从这里出去,杰森安静地想。
他拉下cao纵杆,把蝙蝠飞机停在韦恩庄园的停机坪上,望向副驾驶座,他的大哥正手忙脚乱地冲麦片。
他转过头:迪克。
', ' ')('要说那场战争中,最令人痛心的存在,绝对是什么错都没有的迪克,在所有情景剧演员的共同期盼下,死去的人就以另一种形态再次出现。
蓝眼睛的青年抬眸看他,很无奈地笑了笑:我和克拉克说话的时候你也在,不过还是早点习惯这个。
下一秒,大蓝鸟的身影骤然破碎成红色光点,被风一吹,就散得到处都是。
再见。
克拉克只觉得自己做了一场漫长的梦。
梦里他还在大都会当记者,每天被佩里指使来指使去的社畜,惆怅着大都会日益上涨的房价,穿着红披风躺在云朵上,高高兴兴地看着这颗美丽的星球,如同趴在洞口清点珠宝的龙。
小记者不认识蝙蝠侠、也不认识神奇女侠,正义联盟连个雏形都没有,他还要满足布鲁斯一家乱七八糟的要求。
还有迪克,他早早地就和迪克相熟,亲眼看着这个孩子从小小的一丁点,成长为布鲁德海文的守护者夜翼。
小记者每天都在处理一些尴尬而又无奈的夸张事情,就和他童年时期,在堪萨斯的小木屋里,背着玛莎偷看的情景喜剧一模一样。
人间之神闭上眼睛,瞳孔中掠过无数旧日影像,红光从他身上掠过,格子衬衣一点一点地变形。
他很平静地说:好久不见,布鲁斯。
男人的声音淡漠而又冰凉,宽阔的深红色披风微微摆动,小记者的影子彻底消失不见。
情景剧消散,只留下满目苍夷的现实。
他并不是在认识布鲁斯之前就认识迪克,现实世界中,他
我不认为愣着是什么好主意, 好吧,彼得,你能做到的。
楼顶上,穿着网格紧身衣的年轻人攥住拳头, 给自己打了打气, 他趴在正义大厅的屋顶, 由于氪星人的力量之源是黄太阳光,屋顶特意做成了透明的设计, 从这个位置, 他能将下面的情况看得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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