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亲就是民俗学家,我从小就和各种文物神话打交道,但是我依然不清楚世界上有没有人鱼海妖这类生物,大概是我浅薄的人生经历让我没有目睹过这个世界的真实(不,其实我在爱尔兰的时候每周都和那边湖泊里的淡水人鱼小姐姐打水球玩。”
她停顿了一下,换上了一种更具有煽动性的语气诱导在座的人:“就算海妖诅咒一事为真。我们怎么知道所谓的海妖绑架不是坏人听说了艾丽莎小姐遭受诅咒的故事,借此谋财害命的呢?艾丽莎小姐的母亲已经遭受了痛苦,那绑架的手法绝对不可能是超自然生物干的出来的。”
“究竟是什么奇葩海妖人鱼会放弃魔法力量,直接上手攻击呢。却连一片海藻都没留下。”说道这里,她直视海登伯爵“以您的力量肯定能让办案部门和媒体守口如瓶,在座的也都是淑女和绅士,是值得信赖的正派人士。”
说到这里她环视一圈,向其他客人点头。被看到的人无一不坐直挺起胸膛,力证自己就是如此品德高尚。
“所以我们为什么不能报警,避免有心人借题发挥,伤害艾丽莎小姐呢。您说是不是,小诺顿先生。“厄休拉恰到好处地转向在一旁听住了的大男孩,略歪头问道。
“是的,华生小姐说的没错!”在厄休拉那张混杂着东方特质的美丽面孔的加成下,小诺顿先生红着耳朵鼓起勇气冲金发贵族说道“海登阁下,我是不相信有什么还要人鱼存在的。但是这是一件绑架案,请您好好想想。”
在众人不赞成的眼光压力下,海登伯爵眉头紧锁,正要开口。一直用柔柔弱弱表情坐在一旁的艾丽莎小姐开口了。
“我赞成大家的看法,瑞德。报警吧,海妖绑架确实很无稽之谈。”她波澜不惊地说道“其实我被掳走的时候根本无法确认是什么人绑架了我,等我重新见到光亮,已经在海上了的礁石上,马上要被潮水吞没。”
“既然艾丽莎你都这样说了,”海登不情不愿的答应了。
“与警方打交道的事情就交给男士们吧。华生小姐,现在我突然想去花园走走了,可以陪我去吗?“艾丽莎说道,她余光瞥见跃跃欲试的几位女士,加了一句“就我们两个人,我想与您谈谈心。”
“当然。”厄休拉满意地笑起来,她铺垫了这么多,总算等到这一刻了。
此时上午的天气花园其实很不适合游赏,但是因为大概是如早晨欧泊先生所言要变天的缘故。户外的云层厚重起来,光线暗淡了。
两个年轻貌美的女孩手挽手,在热热闹闹生长着银莲花,除虫菊和乌头叶毛茛这类春季开放的花卉里踱步。渐渐她感觉贴着她的那只手臂变得冰冷潮湿起来,厄休拉有些无奈。
在事情没发展成恐怖故事或者弄脏她的毛呢大衣以前,干脆扯着对方向前走了一段,来到一株开着亮黄色小花的灌木面前。
“真巧,我给您穿一个连翘花项链吧。祝您安康,不受魔咒侵扰。”她真诚地对这位艾丽莎小姐说,从外套口袋里面掏出一个针线包就要干活。
艾丽莎小姐收回了手,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个明显不能装进对方外套那个小小的装饰性口袋的大包。
“人类的女巫?”她用一种人类绝对发不出来的带有回音的空灵的声音说道。“既然算是半个同类就不要妨碍我做事。”
“半个同类?”厄休拉琢磨这句话。“没想到我也只猜对了一半,我只以为你只是个被爱情困扰的普通海妖。没想到你还是海巫。”
不过,还是比艾瑞克那个家伙还以为对方是深海人鱼好多了,她得意地想。
没错,厄休拉在前面那场闹剧里面发现了对方是海妖的真相,原因不是什么推理和超能力,只是身为女巫天生对人类爱情线的敏感(大概是血脉里对卖爱情魔药的执著)她发现对方居然对金发贵族有真感情。
这就很搞笑了,首先一个成年人鱼的性别固定,这个不是喝了什么魔药可以变化的,而何况雄性人鱼天生好斗残忍,视一切类人雄性为食物。根本不可能对一个人类男性有什么想法。而雌性的人鱼则敌视一切美丽的女性,她在老家和那些淡水人鱼现在之所以可以和谐玩游戏,可是放了大招镇压的。幼年期她去湖边玩的时候她们可是总想着拖她下水。
那既本性难改,可以以男性身份勾搭情敌妹子,还没吃了对方(海妖不吃女性,也无法魅惑女性。在海洋上只拖男性下水。所以往往在遭遇海妖的船遇难后,幸存下来的只有女人,却被无知的人宣扬成了女人上船会招来厄运这类谣言),后脚又对金发贵族一往情深的只可能是性别全是女性的海妖了。
“既然是海巫,那你肯定有一定原则,我也不是很想参合了。但是我还是很想问清楚,你这是附身了这个姑娘吗?”厄休拉好奇问。
在知道对方是海巫女以后,她就对解救真艾丽莎这件事不着急了。单纯的海妖可能没有什么道德观,但是海巫讲究等价交换,她们是不会轻易出手害人的,因为私心诅咒一个人自己也需要付出的代价也很大。
厄休拉感受了一下对方干净充沛的魔力,掏出一棵银色的水仙,向对方摇到。“请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吧~我与我的未婚夫打了个赌,看谁先看透事情的真相。来,遵照我们的规矩,用这朵来自山泽的淡水人鱼领地的浸透月光的水仙当做交换,请告诉我你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