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行的一路上,她的表情都冷若冰霜,随行的其他变种人都不敢跟她搭话——这个年轻女孩不仅继承了万磁王的能力,更继承了她父亲偶尔的暴躁脾气。
战机停靠在万磁王的新据点里,北极星一下飞机,便问向兄弟会的人。
“我父亲在哪里?”
她要赶快将弟弟妹妹的事情告诉他。
没想到,连问了几个人,都没有人知道万磁王的踪影。北极星的眉毛越来越紧皱。
“他最近到底在做些什么,为什么总是忽然消失不见?”她对随行的人抱怨道,“哪有领导者总是不辞而别的事情?他不知道这次战争多么重要吗?”
没有人说话,聪明人才不会让自己加入这对恐怖父女之间呢!
而且,他们也的确不知道万磁王在哪里。这一次有关于精灵的行动,只有艾瑞克身边的几个心腹知道,甚至,他们只是参与了这次行动,却不知道伊蒂欧的身份。复仇者们和特查拉都以为他一定会将伊蒂欧带到自己的基地里,可事实恰恰相反,艾瑞克隐瞒了这个事情,并且另选地点安置了精灵。
艾瑞克选择了一个十分隐蔽的地点,就连建筑也是看起来非常不起眼的普通独栋,位于森林的边缘。这里人迹罕至,只能听到各种鸟类的叫声。然而,这座看起来普通的、甚至有点老旧、似乎像是护林员住的独栋房子,其实材料和周围都很有讲究。这里不仅有各种高端反侦察仪器,更是到处内藏金属,只要有人踏入,就会走进万磁王布置好的陷阱之中,毫无反抗能力。
艾瑞克将伊蒂欧带到这里,并且领她上了二楼,他推开其中一扇门。
“这是你的房间。”他说。
伊蒂欧向着屋内看去,这里家具齐全,就连床铺的被子都是新换的,柔软又蓬松。如果不是床边窗户上密封着犹如监狱般的铁条,看起来倒是和度假小屋都没有什么区别了。
艾瑞克本来以为精灵不会那么听话,毕竟他‘请’她的方式是强制性的。可是伊蒂欧看起来比他想象得平静太多了。她好像没有看到铁窗,还点了点头。
“我喜欢你的选址。”她说,“我已经很久没有靠近森林了。”
在那一瞬间,艾瑞克的脑子里闪过了一系列分析,他甚至觉得这是伊蒂欧的一种策略:先用平静来让他松懈,以后再找机会逃跑。
万磁王并没有将她夺来后就继续自己的计划,即使他可以这样。守卫在这里的下属们也完全不知道伊蒂欧的身份,他们悄悄在背后议论,她可能是一个强大的变种人,也可能是万磁王看上的女人或者他的另一个私生女。可能因为艾瑞克从未碰见过除了人类以外的种族吧,他在这里呆了三天,就为了观察她。
伊蒂欧的房间有门,但在平日里不允许关上。她的身份太特殊了,尽管这个小院已经被无数监控器监视着,艾瑞克仍然不能冒哪怕一丝险。二楼和整个院子二十四小时都有人看管,他们必须保证精灵永远都在他们的监视下。
在三天过后,艾瑞克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想多了,伊蒂欧真的没有动什么歪心思。她当初同意和他离开是因为希望他停止战争,他做到了,所以她也真的按照约定,十分安稳地待在了这里。
艾瑞克甚至觉得这是他见过最奇怪、最难以理解的人……的精灵了,在这里,每天的饮食都很简单,她是个公主,却没有什么抱怨。她被囚禁在这里,下楼都会有士兵警惕地跟着,她连一楼大门都出不去,更别说去院子了。
可就这样的高强度监视,精灵看起来仍然是淡然的,她没有生气,甚至都没有问过艾瑞克为什么会知道她的身份,又为什么囚禁她。她只是拿着他们给她的书,白天黑夜都靠在自己卧室的窗边,慢慢地读着。有时铁窗栏杆的倒影倒印在她的身上,光影斑驳,甚至有一种被关在鸟笼中的金丝雀的感觉。
士兵们其实并不讨厌她——谁会反感一个温柔又美丽的女人呢,而她的美丽和气质远远超过了他们过去见过的所有异性。可是因为万磁王的命令,他们只好一直装作冰冷的样子。
事实上,美丽的力量是非常可怕的。在第四天的时候,变种人们已经渐渐偏心于精灵了。他们都觉得这个来路不明的年轻女孩遭受到了不公对待,他们和人类正在开战,艾瑞克却在这里囚禁了一个无辜的年轻女孩,苍天可见,她什么都不能做,甚至不能去院子逛逛,她每天都只能像是个被监视的动物一样待在房间里!
——如果他们看押的是一个男人,或许就没有人会觉得他很可怜了吧。
士兵们都很疑惑,他们不断地猜测她的身份。她是万磁王私养的女人?哦,上帝,那简直太不人道了,他们的长官看上去都快比她大两轮了!而且,这种监视的力度不像是艾瑞克只为藏一个女人。他现在没有成家,他本来可以光明正大的。
最后,士兵们都认为她是艾瑞克某个见不得人的女儿,可她的高贵和她眉眼间疏离的气质,让他们觉得她或者从哪里被万磁王抢来的变种人,有特殊身份和超强能力的那种。
艾瑞克能够察觉到手下们隐藏在平静下的骚动,他懒得理他们,他也绝对不会将伊蒂欧的身份节外生枝的告诉其他人的,他不信任任何人。
他曾经看过有关于精灵公主的童话故事,在接连几天的观察之后,他不得不承认,她真的就像是童话书里走出来的一样,而不像是活着这个地球上的人。这世界上,怎么会有人拥有如此纯粹干净的眼眸呢?
万磁王三天没有开口,伊蒂欧也一样。最后,他认输了。
“我囚禁了你,可你看起来一点都不着急。”第四天,艾瑞克靠在伊蒂欧房间的墙壁上,他说,“你什么都不想问吗?”
伊蒂欧抬起了头,她看向艾瑞克,轻轻地眨着眼睛。
“你想说,总会说的。”她道,“而且这只过去了四天,对精灵来说,一百年都是眨眼而过的事情,又何况几天呢?”
艾瑞克丝毫没有礼仪,他干脆坐在了伊蒂欧的床铺上。他那双浅眸用接近刻薄的地步来打量伊蒂欧,他看不透她,这个年轻公主如果不是城府比他还深,能够装得如此纯白,就是真的表里如一。
可这个年代,还能有这样的人存在?
艾瑞克想撬开她的面具,他也想验证自己得来的消息。
“我知道你的秘密。”他说,“你身上有强大的力量,那能实现近乎万能的愿望,是吗?”
他如愿以偿地看见她的脸上平静消失不见,她震惊地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注视着他。
伊蒂欧没有回答,可她的表情已经是最好的回答。艾瑞克满意了,他说,“我并不想伤害你,公主。只要你帮我运用那力量,我就送你回家,而且我们以后将是永远的朋友。”
伊蒂欧陷入巨大的惊愕当中,她不明白艾瑞克为什么会知道这件事情——这件事她甚至都没有主动和精灵们提起过,另一个宇宙的地球人又是怎么会知道的呢?
她尽可能冷静下来,她轻轻地呼吸着,调解自己的情绪。
“我很好奇,你的愿望是什么。”她说。
听到伊蒂欧的问题之后,她面前这个原本看起来淡薄冷静的男人的眼里忽然亮起可怕的光芒。
“消灭所有体内没有x基因、也无法生下变种人的人类!”他的声音坚定,仿佛已经如此回答了无数遍。
这在伊蒂欧的意料之中,她微微蹙起细眉。
“我知道你们两族之间的恩怨,艾瑞克。”她说,“可消灭仇恨并不是如此简单的一刀切,这个世界的科技和所有秩序由大部分人类所建立,即使他们都灭亡了,你想过变种人也不可能活得好吗?消灭几十亿人类,会让地球走入末日。”
“你知道我们之间的恩怨,却不明白我们已经没有选择。”万磁王声音低沉地说,“如果人类不死,死亡的将会是所有的变种人!”
精灵轻轻叹息着,她忧愁地注视着艾瑞克,艾瑞克甚至产生一种诡异的感觉,因为伊蒂欧的目光甚至像是一个无奈的长辈。
“我了解过地球的体系,现在的所有秩序都是人类建立,自然对变种人十分不友好。”她语气柔和的劝导,“但这一切是可以改变的,你可以再等一等,史蒂夫正在竞选总统,这是一个好事。以后会有更多的超能力者参政,在一代人的时间之后,地球的体系终究会改变的。”
“变种人没有时间了。”艾瑞克不假思索地说。
“你怎么知道呢?”伊蒂欧问。
艾瑞克停顿了一下,他直直地注视着伊蒂欧,过了几秒钟,他才撇开了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