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消失了整整一年,她的j先生把她独自一个人丢在了这座城市,这个世界,然后无情地从她的世界里消失了整整一年。
这一年里,她从最开始的绝望和难以接受到后来的悲伤,然后这一切全部化成了对她的j先生疯狂的思念,再后来,她已经觉得只要他能回来,怎样都好,最后,她学会了等待。
帕米拉很高兴她从那种低迷而疯狂的情绪之中走了出来,说这未尝不是一种成长,还说她应该要学会习惯他的离开,但是她其实并不是习惯了,也不想习惯这样光是想想就足以令她再一次陷入疯狂的事情,她只是认定了,如果他还在这个世界上的话,就一定会回来罢了。
终于,她等到了他的归来。经历过那样漫长的等待,又仿佛那些好似看不到头的等待在这个事实面前只是转瞬之间,她应该感到狂喜,应该闯进哥谭最热闹的酒吧里,点最贵的酒来喝,在付账的时候用酒瓶敲爆酒保的脑袋来庆祝。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却并不像自己想象中的那样高兴。可能是因为对她而言,他离开得实在是太久了吧。
她找到了他,或者说,她以为自己找到了他。
他的身形隐没在一片黑暗之中,她只能听见他的声音。
她拉开了灯,然后听见自己说:“你真的在吗?”
她的j先生回答她:“我一直都在。”
“你离开了整整一年,我很想你,你知道吗?但是我现在却看不见你……光线太暗了,你能到灯光下来吗?”
“不用担心这个,我一直都在,就在这——儿,就在你的身边。”
她循着声音看过去,头顶的吊灯灯光没有笼罩的地方,无比昏暗的光线下,她隐隐看到了j先生绿色的头发和失去了闭合嘴唇的保护而暴露在空气中的牙齿。
“你不激动吗?我有一个大乐子,还为你留了一份大好戏,而且从一开始就有你的份,你应该激动。”
她也觉得自己应该激动,但是看着站在昏暗的部分里,始终没有站到灯光下来的j先生,她不知道为什么没有高兴的感觉。
“你想让我做什么?”她轻声问道。
“把衣服脱掉。”
她毫不犹豫地照做了,身体暴露在湿冷的空气之中,但是她不闪不避地看着身形隐没在黑暗之中的那个人:“然后呢?”
他扔给了她一套衣物,甚至还有一双鞋子,让她穿上它们。
她感觉到疑惑,但是还是从地上捡起这套衣物穿上:“你不觉得不穿这些服装更加有趣吗?”
“不不不,这些服装远比你想象中的有趣——只要你穿上它们。”
在穿上这些衣物的过程中,她逐渐发现了什么:“我觉得肩膀很紧,这双鞋,穿上我就跟你一样高了……身材也一样……”
“没有错,就是这样,就是这个意思!”j先生终于走入了灯光下,她也看到了用皮筋将脸皮固定在脸上的他,“和我一样!”
“你本来就应该跟我一样,现在只差一样东西了。”j先生用手中的到刀片轻轻地划过她的脸。
“你漂亮的脸蛋毁掉了整个效果,恐怕,我们得放弃了……”
她明白了他在说什么,但是她不愿意相信:“我不明白……”
“哈莉,你一直都是我最完美的小怪物,”j先生看着自己手中的刀片,笑得非常得意,“是我把你从我的胸膛拽出来,与谎言缝在一起。是我把你无趣的大脑摔在地上,踩烂,换上变态又完美的大脑。”
“你是我的造物,我希望你保持完美。”
眼泪开始从她的眼角滑落:“如果那样的话,你还会觉得我漂亮吗?”
在她的脸颊游弋的刀片停住了。
她的眼泪大概把脸上的油彩晕开了吧,她感觉到眼周传来被油彩刺激的疼痛,但是她没有管这些,她抬眼看向她那一半身体置于黑暗之中身模糊难辨,另一半身形暴露在灯光下的j先生。
拿着刀片的手停在她的脸旁,站在离她不远处的“j先生”嘴角还挂着狰狞却又带着一丝僵硬的笑意,但是眼神之中已经没有了笑意。
她终于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你不是我的j先生。”
与“j先生”的表现并不相符的是从他口中吐露的话语:“哦,我什么时候觉得你漂亮了,哈莉?”
一个她从来没有听过的女声同一时间从她眼前的“j先生”的口中发出:“他从来都没有欣赏过你的脸蛋。”
然后,整个空间陷入了一片寂静。她看着站在自己眼前的冒牌“j先生”,知道真正的j先生就在她所不知道的地方看着眼前的一幕,而且刚才的话语全部都是出自j先生之口。
她缓缓闭上了眼睛:“会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