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登一边维持用枪瞄准挟持哈迪市长的保全人员的姿势,一边观察着这一名保全人员,骤然听到与这名保全人员的外表丝毫不相衬的声线时微微一愣,回过神来之后紧了紧手里的枪,不动声色地试探道:“你认识我?”
那名保全人员闻言也不知道是没有听出戈登的试探还是本来就不在意自己所暴露出来的信息,他很轻易地就顺着戈登的话说了下去:“像我这种小人物本来就不值得日理万机的戈登局长的记挂。”
拥有着女性声线的保全人员用手中的枪顶了顶不知道是因为本以为死去的人又爬了起来而受到惊吓的缘故还是被枪顶着太阳穴面临死亡威胁的原因,脸看上去比倒在地上的尸体还要苍白的哈迪市长的太阳穴,朝着戈登局长又一次露出了一个极不协调的甜美的笑。
“为什么要挟持哈迪先生?”戈登局长的表情丝毫没有因为保全人员挑衅的动作而发生改变,相反,他看上去非常的冷静:“我想在哥谭市,谁都知道无论目的如何,替小丑办事都不会有好的结果的。”
他试图用这种对话拖延时间以期能够找出在不伤害到作为人质的哈迪市长的前提下拿下犯罪分子,但是这个人哪怕并非保全人员出身,也应该经历过相关的训练,因为他将自己身体的所有要害部分都非常好地藏在了哈迪市长的身后,除了他需要让自己看到的面部——这个人对于他不会轻易射杀犯罪分子这一点似乎也相当地清楚。
“替那个疯子办事?”保全人员嗤笑了一声,“别开玩笑了,我们只是各取所需罢了,连合作都算不上,如果一定要拿一个形容词的话,我比较喜欢——实习。”
“实习?”戈登乍一听到这个与目前的境况似乎完全搭不着边的词汇再一次愣了愣,这一次他的眉头狠狠地拧了起来。
保全人员说到这里,嘴角上扬的弧度变大了,像是对于自己找到的这个形容词感到了满意:“你跟蝙蝠侠不是都很喜欢把罪犯送到阿卡姆疯人院吗,那么你们应该都非常清楚,在那个疯子的眼里根本就不存在什么合作,至于我,我只是单纯地欣赏——”
“他的行为艺术而已!”他一边用逐渐变得尖锐的语调说着,一边在戈登瞳孔紧缩的视线下扣动了食指下的扳机。
戈登当机立断在同一时间扣动了扳机,对着保全人员的枪口一发子弹疾射而出。
“砰!”然而响起的枪声却只有一声,从戈登的枪中射出的子弹在年轻女声尖利的笑和戈登有些发白的脸色中朝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扯到了子弹行进路线上的哈迪市长而去。
就在此时,一道巴掌大的黑影撞碎了一旁的市长办公室的玻璃,直直朝着射向哈迪市长的子弹撞了过去,子弹在即将射入哈迪市长的胸膛的时候被这道黑影撞得偏离了轨道,没入了哈迪市长的左肩。
黑影撞到一边的墙面,直直插入墙内之后停了下来,那赫然是一枚罗宾镖。
“啊哈哈哈哈终于来了——”在看到那枚罗宾镖之后,像是终于达成了自己的目的一般,保全人员尖利的笑声染上了兴奋。
下一刻,一道身影撞碎了市长办公室的窗户,穿着红黑两色的紧身制服的红罗宾一只手持金属长棍,双手交叉在身前,挡住四溅的玻璃碎片,在地面上一滚卸掉冲击力,灵巧地站了起来,金属长棍一横,站在戈登局长的身前,面对着哈迪市长以及挟持他的保全人员。
“唉?这可真是扫兴呢。”直到此时才将□□上膛的保全人员夸张地叹了一口气,一只手持枪顶住哈迪市长的太阳穴,另一只手摊开,装似无奈地耸了耸肩,“我本来还以为可以制造一个明天哥谭日报的头条——哥谭警局局长詹姆斯戈登在市政大楼内击毙哈迪市长呢。”
“不觉得是一个非常有爆点的头条吗?哈哈哈哈哈……”保全人员像是在讲一个无伤大雅又趣味十足的笑话一般笑得不能自已,但是他脸上的笑容却带着一丝丝奇异的不协调,加上他与长相完全不相符的声音,显得诡异而渗人。
“格丽丝夏普。”红罗宾的脸上没有因为这个一点都不好笑的笑话而露出半丝笑意,他一脸冷静地道破了保全人员的身份。
保全人员脸上的笑容并没有因为身份被道破而有丝毫的减少,看样子他,或者说,她对于红罗宾知道自己的身份这一点丝毫不感到意外,她脸上挂上了少女般甜美的笑容:“啊,被看出来了呀,真可惜,我还挺为自己这一次的妆容感到满意的呢。”
站在红罗宾身后的戈登闻言则是瞪大了眼睛,他向旁边迈了一步,朝着伪装成保全人员的格丽丝看了过去:“夏普?你是约翰的女儿?你帮助小丑挟持市长?!为什么?”
“都说了不是帮助了,”脸上甜美的笑容一收,格丽丝眯了眯眼,另一手搭上哈迪市长的左肩,狠狠地在那个被子弹打出的伤口上按了按,在听到哈迪市长的惨叫之后不悦的表情有所缓和,“哈迪市长不是我的目标,实际上你也不是,所以我劝你不要随意激怒我。”
戈登张了张口,最后在红罗宾递来的眼神的暗示下闭上了嘴,他想不通,他与约翰夏普曾经有过几面之缘,他是哥谭市公益基金的发起人,与一些使用慈善项目洗钱或者做表面功夫赚取名声的上流阶层不太一样,虽然家底丰厚,但是吃穿用度都是使用普通工薪阶层的标准,如果不是他人的确认,乍一见到你甚至会以为他就是一个有一些老好人性格的哥谭普通市民。
在收到约翰夏普的死讯的时候他是感觉到非常惋惜的,又一个想要让哥谭变好的人不在了,所以在他的女儿因为持刀伤人未遂而被逮捕的时候,还特意嘱咐下属不要对这个或许是因为父亲的过世而过于悲伤的年轻人过于严厉了,而后来知道她被释放了之后还松了一口气,所以,是他错过了什么环节吗?为什么她会变成这样?
格丽丝在看到戈登闭上了嘴之后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她重新看向红罗宾,嗓音因为情绪不再激动而不那么尖锐,反而因为她变得愉悦的心情而宛如对情人说话一般婉转甜腻:“红罗宾啊,我在新闻报道上见过你,少年泰坦的领导者,你参与过索科维亚事件,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