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将拂晓，还没有在地平线上显露身影的太阳已经将其辉光挥洒在了地平线以上的天空，天空之上夜幕与白日的交接之处呈现一片神秘而美丽的灰白。
韦恩庄园，蝙蝠洞内，坐在一堆检测仪器之前，身上还穿着红罗宾制服的提姆将连接着检测仪器的眼镜摘了下来，捏了捏眉心，头也没有回，对身后悄无声息走过来的迪克问道：“布鲁斯醒了吗？”
迪克皱着眉，闻言摇了摇头，然后在意识到提姆并没有把头转过来，无法看见自己的动作之后，正要开口回答他，就听见了提姆略带疲惫的声音：“抱歉，问了多余的问题。”
“布鲁斯没有醒过来，”但是迪克还是回答了提姆的问题，他看了一眼提姆身前的检测仪器，“毒素的成分分析出来了吗？”
把布鲁斯从水库的水中捞上来并为他注射了万用解毒剂之后，他们立刻将他带回了蝙蝠洞，然而万用解毒剂毕竟不是万能的，它只能够清除一些常见的毒素或者缓解用量大的毒素的蔓延，对于一些作用机理并不在它的解毒作用范围的毒素或者毒性非常大的毒素而言作用微乎其微，而布鲁斯被带回蝙蝠洞之后就一直没有清醒的迹象。
提姆抽取了一些布鲁斯的血液，正在分析布鲁斯血液中的毒素，而他们则是守在了布鲁斯的身边，以便在阿尔弗雷德不在蝙蝠洞内的时候能够在他清醒过来时及时提供帮助，以及……商量有关这一次的“家族事件”的一些后续事宜。
然而布鲁斯一直都没有醒过来，他只好到提姆这一边来看一看，不过看样子这一边事情的进展似乎也并不如何顺利。
提姆看着眼前的检测仪器，狠狠地皱起了眉头：“小丑用在布鲁斯身上的毒素跟在水库中的毒素在布鲁斯的体内产生了奇怪的反应，我不清楚这是否在小丑的计算范围内，但是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
“什么？”迪克顺着他的视线看向那一批正在运作的检测仪器。
“你抽了父亲两管血，又研究了差不多两个小时，你知道天都已经亮了吗？你就肯定了一个结论？我倒是很想知道这么需要你煞费苦心才能得出来的结论到底是什么。”达米安充满了嘲讽和火/药味的声音从两个人的背后传来。
提姆捏着眉心的动作顿住，眉头皱得更紧了，但他忍耐了一下，什么都没有说，而是跟迪克同时转过头，看到了站在门口的达米安，以及他身后双手环胸，跳水救布鲁斯的时候摘下来的红色头罩俨然已经戴回了头上的杰森，还有依旧穿着制服的芭芭拉。
“你们怎么都过来了？布鲁斯呢？”迪克挑起眉问道。
“他丝毫没有醒过来的迹象，所以我们打算来看看这边的进度，”芭芭拉回答他，她看了看坐在椅子上眉心狠狠蹙起的提姆，“你已经高强度工作很久了，我听迪克说今天晚上小丑袭击哈迪市长的时候你就在市政大楼那一边，之后我们支援布鲁斯也是你发出的通知，你需要休息，提姆，布鲁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你就更不能倒下了。”
迪克闻言转过头看向提姆：“芭芭拉说得没错，提姆你需要……”他后面的话被提姆伸出的，竖起的手掌打断了。
“我有分寸，更何况要说休息，你也非常需要，”提姆收回手看了迪克一眼，“你在水库的导水管那一边遭遇了一场爆炸，身上有伤不需要我提醒你吧？还有，哈利马戏团留在哥谭表演的人你不需要去照看吗？休息等事情结束了以后什么时候都可以……”
“马戏团的事情你是怎么——”这是迪克的第一反应，等他回过神来后就感觉到了身后芭芭拉让他有如芒刺在背的若有所思的视线。
所幸芭芭拉很快收回了视线，她轻轻叹了一口气，双手环在了胸前：“好吧，但是你得答应我，事情结束之后得好好休息。”
提姆点了点头，而站在一边一开始冷嘲热讽火力全开的达米安撇了撇嘴，但是却没有再进入那种仿佛吃了□□一般的状态。
“所以，你刚刚想说可以肯定什么？”迪克将话题引回了回来，如果布鲁斯这个时候醒了，那么他们不出意外也是在讨论这个问题，当然，前提是布鲁斯认为他们可以完全参与这件事情并且享有对事情的全部知情权而不破坏他的那些计划，从这个角度来看，也许布鲁斯暂时昏迷也并非全然是一件坏事。
提姆转过头看了一眼仍旧在工作中的检测仪器，然后转回头看向都在看着他的家族成员：“布鲁斯体内的毒素应该不仅仅是小丑制作的，那不太像他的风格，你们一直呆在他身边，有观察过他身边仪器的监测情况吗？我是指脑电波检测图。”
“父亲应该在做梦，从脑电波上看是这样的，”站在一边的达米安回答，但是他同时紧紧地拧起了眉，“而且应该是不是什么美妙的梦，总之没有完全失去意识，然后呢，你得出来的结论就是毒素不是小丑一个人制作的？那有什么用吗？”
“你们把我拘在蝙蝠洞内，不让我出去，然后带回来的就是昏迷不醒的父亲？那你们可真是能干极了！”达米安忍不住再次嘲讽道，他转过头瞥了一眼身后的杰森，“然后，你们觉得我出去帮不了忙，却通知了陶德？是谁允许他……”
“是我，达米安，”迪克沉下了声音，“是我通知的，也是我允许的，这件事情我们必须要全员在场，这是一次‘家庭事件’，小丑的目标是我们所有人。”
达米安瞥了瞥嘴，但是却没有再说话了，这个蝙蝠洞内空间并不算大的检测室里顿时寂静了下来。
提姆再次捏了捏眉心：“达米安可能还不是很清楚，但是他说的情况难道不能让你们联想到什么吗？父亲昏迷不醒，还在做噩梦。”
听到他着重强调了“噩梦”这个词，迪克在一瞬间福至心灵：“你的意思是……制作毒素的另一个人是熟人？”
提姆点了点头：“我觉得这个毒素，与其说是小丑或者另一个人制作的，更像是他们两个人共同的手笔。”
“稻草人？”一直没有说话的红头罩这个时候开了口。
在化学方面，尤其是制毒方面有着极高天分的犯罪分子在哥谭一只手都数得过来，而其中可以说是喜欢以人的恐惧为食的代表者正是按照记录来说，目前正被关押在阿卡姆的稻草人。
提姆点了点头：“我认为十有八九是他。”
然后他停顿了一下，语气变得有些疲倦：“实际上，我通知你们前来支援之前，一直在追踪一个人，她的名字是格丽丝夏普。”
听过这个名字的迪克和达米安下意识地相互对视了一眼，而对这个名字十分陌生的芭芭拉和杰森则是看着提姆，等待他的下文。
“她参与了小丑袭击哈迪市长的，不，应该说，她袭击了市政大楼，只是使用了小丑的毒素，并且她没有中毒的迹象，”提姆抿了抿唇，在在场所有人的脸上看到了与当他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极为相似的惊讶，很显然，他们似乎也都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毕竟不但小丑非常熟悉他们，他们也很熟悉小丑，“她离开市政大楼的时候是有人接应的，所以我回来之后就选择了追踪她。”
“我之所以通知你们去支援布鲁斯，是因为在那之前我发现了接应格丽丝夏普的人似乎是企鹅人的手下，于是我顺藤摸瓜想要进一步确认的时候，发现双面人似乎也参与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