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到前线去,亲眼目睹鲜血与泪水,去见识死亡与伤痛,怎么看都不会是一个合适的选择。况且她的身份十分特殊,在某种程度上异常珍贵——他们可不会把旧时代的贵族打仗冲锋在前的习俗强加到一年纪尚小的姑娘身上。
格拉迪斯看出了佩吉的犹豫,也理解她的看法。在好感度上来之后,人们总是容易对自己喜爱的对象贴上一层自己都难以察觉的滤镜,用想象代替了真实。
就如这些人一样,他们看到了“白雪公主”与动物们的无障碍沟通,便觉得这个轻柔地抚摸着毛脑袋的女孩,是一个纯洁善良的姑娘,却选择性地忽略了她借助这种能力实现了高效的侦查与监视,将纳粹间谍们一网打尽的霹雳手段。
所以,为了获得进一步的线索,格拉迪斯不介意给他们卸下这层滤镜,展现出自己的,或者说是自己所成为的“白雪公主”的实力。
“那么,就让我展现给你看吧。关于我是否能够上前线这件事情。”
可惜的是,虽然格拉迪斯为自己争取到了一个展示自己实力的机会,变故还是发生得比计划来得快。
此前的受害者醒了。
这个消息第一时间就被传递到了格拉迪斯那里。如果不是电报的速度更快的话,她应当是基地里第一个知道这件事的人。
格拉迪斯衡量了一下,还是决定先去病区看一看。
她隔着一层玻璃。远远地看着处于医生检测下的第一个受害者。就在一周前,她还借助了一只小鸟的身体去看过他。
男人精神不佳,有着从久睡中醒来的反应迟钝,但起码意识清醒。
等医生确认过健康状态后,军方毫不客气地就接手了。
面对一系列的调查询问,这位中年男子倒是配合得很,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信息和此前的调查对比,基本没有出入——也没能提供出乎意料的有效信息。他看起来对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倒霉事儿一无所知。
“抱歉,但我真的不知道这件事是怎么发生了,也没有觉察到任何一点奇怪的地方。”男人疲惫地耷拉着眼,语气低沉。
格拉迪斯看着房间内的男人一幅一无所知的模样,本来也打算搁置下这条线索,却在站起身来的时候看到了什么东西一晃而过。
她眨了眨眼,侧着头去看物件的景象,又走走停停换了几个角度,才终于确认了自己没有看花了眼。
「不会错的。」格拉迪斯偏着头,观察着那一道在日光下难以捕捉的微弱的白色。它就像此前的红色一样,在那个男人的全身打出了微弱的轮廓,不仔细看还发现不了。
【毒苹果】的效果并没有消失,这个男人根本就没有“康复”。
“斯诺小姐,你还有什么疑问吗?”佩吉在一旁公事公办地说道。
“有,当然有。”格拉迪斯转身走到了门口,礼貌地敲了敲门,随后就摁下了门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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