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父亲回来后,让他直接去爱尔兰协助巴特勒爵士清点霍华德家的土地,着重调查这几个月里的爱尔兰运输情况。”亨利八世猜测詹姆斯五世之所以敢跟他叫嚷,估计是在得到法兰西支持之余,还有霍华德家族在一旁送钱送粮外加搞垮英格兰内部。
不过这样一来,英格兰元气大伤,诺福克公爵要是稳不住国内情况,那么詹姆斯五世完全能够南下将伦敦改朝换代。即便得到消息的玛丽公主想要做什么,也是鞭长莫及。
除非……
亨利八世的脑海里浮现出胡安娜王妃的脸,十分担心诺福克那个老匹夫会狗急跳墙。
毕竟有胡安娜王妃在手,恩里克二世不得不投鼠忌器。而诺福克公爵握着约克公爵和胡安娜王妃两张王牌,完全有资格跟蠢蠢欲动的詹姆斯五世谈条件,甚至可以用加莱稳住趁机分食的弗朗索瓦国王。
真是好一番精心筹谋,用心良苦。
越想越气的亨利八世在心里暗暗发誓:如果他不让霍华德一家体验下伦敦塔的牢房滋味,完全是对不起诺福克公爵的百般努力。
…………
……
而在亨利八世无比咒骂之际,被他判定死刑的诺福克公爵正脸色阴沉地看着闯入他家的汉普顿宫卫兵。
克里维斯的安妮在一众“铜墙铁壁”的拥簇下,比任何时候都像英格兰的王后。
她高傲地看着这个导致她不得不退居里士满宫的幕后推手,声音冷硬如冰:“托马斯·霍华德,我奉英格兰,爱尔兰,以及法兰西国王之命,以叛国罪将你,以及其余霍华德家的成员尽数逮捕。”
“哼!逮捕我?我想王后陛下怕是在里士满宫里烤多了炉火,所以眼睛和耳朵都被烧得不清晰了。”即便是重兵当前,诺福克公爵的脸上仍旧浮现出贵族特有的,略带尖酸刻薄的高傲。
他目不斜视地看着克里维斯的安妮的眼睛,不知是在说服她,还是在说服自己。
“我们全家都为国王陛下和英格兰奉献了一切。我为他在弗洛登战役中击败苏格兰人,我为他镇压了求恩巡礼的反叛。可是在我为他做了如此之多的情况下,国王陛下居然要一个外国人,一个德意志女人来逮捕我。真是可笑至极。”这一刻,诺福克公爵真正体会到了墙倒众人推的滋味。
有史以来第一次,这位在亨利八世的宫廷里游刃有余的老狐狸,在自己身上闻到了“绝望”的味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