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人,若要与人比剑,定然会格外紧张。
所以他请来了白玉京,所以他明知与郭嵩阳明日比剑,却又拿出三坛烈酒,仗着对方不知此酒的后劲而灌醉了他。
郭嵩阳这个人,我虽与他相识不久,但也知道他是个骄傲的人,既然他开口说明日比剑,就一定不会改期。沈琪撇了一眼谢灵运陡然僵硬的面容,轻嗤了一声,而你也不会主动提的,对吧?
她觉得自己应当也是醉了,换做以往,她不会管这样的闲事的。
但是和白玉京再会后,她虽然开心,却又总有几分郁结凝在心间。
是因为那一双英气逼人的剑眉如今已稀疏斑白,还是因为那飒爽英姿如今已懒散佝偻
总而言之,她不爽。
她不爽的时候,看见不爽的事,就想要管一管。
谢灵运看着眼前女子咄咄逼人的视线,眉宇间渐渐露出几分苦涩:……七年前,我曾与峨眉的宝相神尼私下比剑,那一战,我输了。
谢灵运对此本无所谓,虽然失败,但因为是私下约战,并没有几人知道,可他却未曾料到郭嵩阳上了峨眉,大败宝相神尼后,又丝毫未掩饰地向自己下了战书。
如果他输了,那就是在全江湖人面前的失败。
不是所有人都有郭嵩阳那般将失败付诸于口的勇气的。
……懂了。沈琪未曾料到还有这么一番原由,确实,如果有人打败了独孤求败后,又来挑战她,她大概也会比起战意,更多的是紧张吧。
不过她再怎么紧张,也不会做这些不入流的手脚的。
沈琪抬手拍了拍发热的脸颊,叹了口气,走进屋内,掏出一丸药塞进郭嵩阳的嘴里,抬手轻按了一下他喉间穴位,对方下意识地吞咽了下去,皱了皱眉头,却未有醒意。
这是有多信任对方才能喝的这么沉啊。
沈琪啧啧感叹,不是所有人都跟白玉京一样,有个喝醉了还能扶他上床睡觉的好朋友的。
做完这些,沈琪出了屋门,谢灵运仍是一步未动,正抬首望着不远处的雪松,神色瞧不分明。
沈琪走上前,道了一声:我们回头也约个时间比一下剑如何?放心,是私下的。
谢天灵不语。
第二日,晨光明媚,积雪微融。
点苍山顶,雪松之下,郭嵩阳与谢天灵一战,谢天灵——惨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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