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他觉得杨铁心念叨地心烦,“我不过区区一个吊死鬼,怎么敢往道士身边凑?您二位要是真的关心杨康,就请自己过去吧。”
“吊、吊死鬼?”杨铁心目瞪口呆,包惜弱也颤了下身,怯怯地躲在杨铁心身后,“铁哥……”
他们俩虽然变成了鬼,却还把自己当成人,对鬼怪依旧怀有天然的畏惧。
顾安宁朝他们现出鬼相,他的穿着由锦衣华服变为染血的粗布衣裳,身上多了不少伤痕,舌头伸出很长,超出了人类该有的范围,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二人。
他忽然移动到了两只鬼面前,狰狞的面容无限贴近,杨铁心甚至能看到他脸上的淤青。
“吊死鬼,信了吗?”幼稚地吓唬完两只新鬼,顾安宁回到原地,突然间消失不见。
不远处平民打扮的两个人从粮铺里出来,其中一个身上背着一袋小米,他对旁边那人说了句话,抱歉笑笑,走到了杨铁心与包惜弱身边。
他看不到两只新鬼,只是探出头开往巷子里张望,压低声音,“二哥,你在这里吗?”
杨铁心与包惜弱对视一眼,包惜弱道,“这位公子应当就是方才那位口中的弟弟,咱们还要找刚刚那个……”
杨铁心看到了包惜弱眼中的恐惧。
十八年来,包惜弱一直都没有变过。
她守着赵王府里的小茅屋,里面的摆设与牛家庄一模一样,她日日重复着杨铁心临走前的生活,完颜洪烈把她照顾的很好,她还是杨铁心熟悉的妻子,她的容貌几乎没有变过。
唯一变化的只有杨康,十八年的时间让他从肚子里尚未出生的婴孩长成了翩翩少年。
杨铁心不能在杨康面前假装自己从未离开过,却可以在包惜弱面前这么做。
他像十八年前一样,保护着自己的妻子,“我们不去了,不如听他的在这里等一等。”
“好,我都听铁哥的。”
顾安宁回到赵训住的小屋,坐在屋子里有些心虚。
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点心虚从何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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