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发生什么事了?怎么突然从京城回来了?也不来个信儿。”陈夫人将后面埋怨的话咽了下去,这个时候,她的儿子在外面受了委屈,她没读过多少书,也没见过世面,帮不上什么忙。但她能做一个倾听者,为儿子鼓气,让他不要难过。
她问:“是王爷对你不好吗?”
叶孤城听觉灵敏,陈夫人话讲出口之后,他的手就放在了剑柄上。
“王爷……”顾安宁喃喃重复了两声,忽然皱眉露出凶狠的神色。
“蔚儿,你别吓娘啊。”陈夫人发觉他的情绪波动太大了些,而且自见面起,就没说过几句话,都是她一个人在讲。
这实在太不正常了。印象中她的孩子是个开朗好动的少年,他爹走的早,孩子跟娘更亲近些。从前陈蔚总爱跟在她的屁.股后面,嘴上有说不完的话,从来不会像现在这样呆滞。
陈夫人牵起顾安宁冰凉的手,拉着他走到树底下坐下。
顾安宁乖巧听话,没有任何反抗,但也没看过她一眼。
泪意更加强烈,她吸了吸鼻子,抬起手不着痕迹地擦了擦脸,“蔚儿,你先在这里坐一会儿啊。”
顾安宁低下了头。
陈夫人来到叶孤城身边,满眼忐忑,又带着隐约的期望,“这位少爷,蔚儿既然是跟你一起回来的,他的事情你肯定知道。你不用瞒着我,我能受得了。请你告诉我,他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傻了?”
叶孤城看了一眼低头沉默坐在树荫下的红衣厉鬼,确实像是痴傻疯癫的模样,不怪陈夫人会误解。
陈夫人将他的迟疑当成了默认,踉跄后退两步,嘴上劝慰自己道:“不要紧的……病了可以治,回来就好,能回来就很好了……”
“陈夫人。”叶孤城意识到,坦白的越晚,对她的伤害越大,直截了当地喊了她一声,将她的注意力吸引过来,“不是你想的那样。”
陈夫人眼中重新有了光亮,期待的看着他。
死在叶孤城剑下的人不少,他杀人时,却没有任何情绪波动。此时面对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农妇,居然有一丝不忍。
叶孤城是个意志坚定的人,做好决定的事情,不会轻易改变。他声线本身就偏冷,没有波动的语气听起来竟然有些残忍。
“他死了。”叶孤城道,“十多年前,你托村子里的人去找他时,他就已经死了。”
陈夫人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个冷漠的青年。
顾安宁听到动静后,也从仇恨中恢复了心神,他没有站起来,只是满面哀伤地看着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