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红鞋子”的老巢,但其实根本没有听上去那么厉害,只是一个稍微大一些的院落,不过在京城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也算是可观了。凭着楚留香的轻功,他并没有惊动旁人,就将整个院子溜了一圈,然后愕然地发现里面竟没有比较多的人,也不是没有人,而是一看那种除了公孙大娘外管事的人并不在,反倒是有几个仆人两个散落在院内,悄无声息地各自做各自的事情。
如若不是公孙大娘自己亲口承认,谁也没法想到这么一个堪称破败的小院子,竟然就是“红鞋子”的据点。
看来他们之前说的公孙兰与“红鞋子”成员不合一事,要比表面上要严重许多。
这样也好,省着他们再费力气生怕惊动了旁人。
不过让人疑惑的是,一个全是女人的组织,竟然会有一个男人存在,哪怕他是昏迷着的。
秦珩到这里的时候,楚留香正在这个男人身边蹲下,替他检查外露的伤痕。
“这人是谁?”秦珩皱着眉上前,跟他一同在这个男子面前蹲下。
楚留香摇了摇头,面露难色,“这人恐怕不太好。”
昏迷的男子看样貌还很年轻,但他哪怕昏迷着,身体也处于戒备紧绷的状态,被他们一碰,身体就反射性的轻颤,虽然他没有醒,但可以想见,如若这人是清醒的,那么他肯定不会就这么轻易被他们触碰。
他身上的伤有很多,臂膀上裸露在外的,新添了不少疤痕,但更引人注目的,则是从他的腋下直到胸膛那一道长长的血痕,还随着呼吸微微颤抖,鲜红的皮肉说明这道伤是不久之前才受下的,他们能看到这些,还是完全归结于这名陌生男子破烂的衣衫,可能是笃定他没法走出这间屋子,所以一件完好的衣服也没有,他脸色苍白,是那种泛着病态的苍白,蜷缩着身体躺在那,被宽大的袖袍一遮,更显得身形羸弱。
但秦珩和楚留香知道,不是的。
哪怕现在被囚禁的瘦弱了许多,但还是能从他裸露在外的肌肉窥见一二,要形容的话,这就是一个猛虎于囚的典型。他的臂膀还带着昔日流畅的肌肉线条,虽然现在稀薄了些,但就算昏迷着,他的姿势也弓成了充满力道的姿态,让人一看就明白这不是一个等闲之人。
——是的,在看到这个男人的一瞬间,两人就将所见到的一切都想通了,为何偌大个院子根本没几个人在,为何一个不算小的组织连个管事的都没有,成员一个个不见踪影,反倒是只有两两的仆人沉默着做事。又为何就连薛冰都没法说出组织的聚集地,反而要劳动他们去查。
这一切,全都因为“红鞋子”的头目想要一个足够隐秘的地方,然后活囚一个人。当然这个事情,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现在,摸索进“红鞋子”老巢的秦珩和楚留香意料之外地撞破了这些,他们对视一眼,看着不远处同样陷入昏迷的公孙大娘,眸色瞬间深了少许。
月色愈加深沉了。
既然遇上了,秦珩和楚留香就不能坐视不管,于是趁着夜色正浓,两人仗着艺高人胆大,将不知道被喂了什么药被迫陷入深度昏迷的男人连夜运了出来,没了公孙大娘,这座院子,对他们来说就像纸糊的一般,走之前也没忘一旁的公孙大娘。
那个不知名男子就被他们连夜送到医馆去了,至于公孙大娘,之前罗列的关于她杀人作乱的证据正巧闲着,整理整理,直接交付公堂,后半夜是在众人香甜的黑梦度过,然而天一亮,顺天府门前就热闹了。
之前因为绣花大盗的案子,顺天府接过了之后又嫌弃是烫山芋推了出去,最后被整个朝廷默认的刚正不阿的包拯包大人接,现下,属于包拯的架撵慢悠悠地在下午十分停在了顺天府的门前,就在围观群众好奇不已,觉得双方微妙地要打起来的时候,顺天府大门四开,很快,就有人将包拯迎了进去。